穿越者青林是被一阵喧闹声吵回神的。
之前那道白光晃得他眼睛发花，等能看清东西时，脚底下踩着的不再是实验室冰凉的瓷砖，而是混着草屑的黄土路。
鼻尖飘来股奇怪的味道，有泥土的腥气，还有点……烤饼的香味？
“让让！让让！别挡着道！”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林赶紧往旁边躲，差点撞翻路边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
担子两头是竹筐，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炊饼，油汪汪的，看得人直咽口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大褂上沾了不少黄土，口袋里的时空锚点仪还在，屏幕亮着，上面显示“时空坐标：北宋汴京城外，1124年”。
“北宋？汴京？”青林嘀咕着，这地方他在历史课上学过，是宋朝的都城，可眼前怎么看都不像繁华的京城——路是土路，旁边是低矮的土坯房，远处倒是有片开阔的空地，围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啥。
他好奇地走过去，挤开人群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空地上画着简单的白线，分成两半，两边各站着十来个半大孩子，穿着粗布短打，正围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踢得热闹。
那东西是用皮子缝的，外面裹着布，看着像……足球？不对，这是宋朝的蹴鞠！
“好球！岳小哥又接住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青林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只见场地中间站着个少年。
他比旁边的孩子高半个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额头上全是汗，贴在额前的碎发上。他眼神特别亮，像有团火在烧，不管球从哪个方向飞过来，他总能精准地用脚接住，再稳稳传出去。
这少年看着眼熟，青林脑子转得飞快，突然想起历史书上的画像——岳飞！没错，就是岳飞！只是眼前的岳飞看着才十五六岁，还没后来那么沉稳，脸上带着股少年人的冲劲。
“岳小哥，你这脚法也太厉害了！俺们这队都快输了！”对面一个胖小子擦着汗，喘着粗气说。
岳飞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没事，咱们就是玩，输赢不重要。”他说着，又接住一个飞过来的蹴鞠，脚下轻轻一勾，球就像粘在他脚上似的，稳稳停住。
青林看得直点头，心里佩服——难怪后来岳飞能领兵打仗，这反应速度和协调性，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料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少年从人群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他撇着嘴，指着空地上的岳飞，对家丁说：“你们看，这就是爹说的那个岳飞？穿得这么寒酸，还在这儿踢破球，也不嫌丢人。”
青林认得这种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娇生惯养的，眼高于顶。
岳飞听见声音，停下动作，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蹴鞠往旁边一放，对队友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得回家帮娘喂猪了。”
“岳小哥，再玩会儿呗！”队友们都舍不得。
“不了，娘还等着呢。”岳飞拿起放在旁边的粗布外套，搭在肩上，就要走。
那绸缎少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岳飞：“站住！你就是岳飞？”
岳飞皱了皱眉：“我是，你有事？”
“听说你蹴鞠踢得好？”绸缎少年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公鸡，“敢不敢跟我比一场？要是你赢了，我给你十两银子；要是你输了，就给我磕三个头，以后见了我绕道走。”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岳飞。青林也替岳飞捏了把汗——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够普通人家过好几个月了，可这绸缎少年明显是来找茬的。
岳飞想了想，摇摇头：“我跟你比蹴鞠可以，但不用赌银子，也不用磕头。咱们就是切磋，输赢都当玩。”
绸缎少年愣了下，大概没料到岳飞会这么说，他恼羞成怒：“你少给我装清高！我就不信你不想要银子！你家那么穷，娘还在给人洗衣裳，爹又死得早，十两银子够你家过半年了吧？”
这话太伤人了，岳飞的脸一下子红了，拳头紧紧攥起来，指节都发白了。青林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挡在岳飞身前：“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踢球就踢球，提人家家里事干啥？”
绸缎少年上下打量青林，看见他穿的白大褂，嗤笑一声：“你又是哪儿来的？穿得怪模怪样的，怕不是个疯子吧？”
“你才是疯子！”青林也火了，“人家岳飞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得寸进尺了？有本事就光明正大比一场，别在这儿说废话！”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比就比，别欺负人！”
绸缎少年被众人说得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青林一眼，对岳飞说：“好！就按你说的，只切磋，不比赌！但要是你输了，以后不准再在这儿踢球！”
岳飞点点头：“行，要是我输了，以后我就不来了。”
两人站到场地中间，周围的人自动围成一个圈，当起了裁判。青林站在旁边，心里有点紧张——他知道岳飞厉害，可这绸缎少年看着也不像不会踢球的样子，万一岳飞输了，以后就不能在这儿踢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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