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哭得更凶了,声音带着绝望:“李天王说他手里有‘证据’—— 他偷偷在我房中藏了一块恶业晶石,若我不听话,他就会让人搜出来,到时候我百口莫辩!大将,我只是个普通的侍花仙,没有背景,也没有强大的仙力,根本斗不过他……”
幻象中的沙僧沉默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降妖宝杖的杖身。他看着侍女恳求的眼神,又望向远处正在巡逻的李天王的天兵,心中快速权衡:若接过琉璃盏,自己可能会被牵连;若不管不顾,侍女会被诬陷,天河也可能被污染;若强行反抗李天王,又会引发天庭内乱,影响本源运输。最终,他接过琉璃盏,将其揣进战甲内侧,那里贴着皮肤,能靠自身仙力暂时压制恶业气息。“你先回瑶池,就说没找到碎片。” 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这盏我来处理,绝不会让你受牵连。”
侍女感激地磕了个头,匆匆离去。沙僧则提着琉璃盏,绕到天河下游的礁石缝旁 —— 那里人迹罕至,礁石能隔绝恶业气息。他将琉璃盏藏在最深的缝隙里,又用仙力布下一层隐藏阵,想着等风头过去,再找太上老君借净化丹,彻底清除碎片的恶业,届时再向玉帝说明真相。
可他没想到,仅仅半个时辰后,李天王就带着百名天兵赶来,手里拿着一块泛着恶业光的晶石,厉声喝道:“卷帘大将,你竟敢私藏恶业碎片,还让侍花仙隐瞒!这是从你巡逻的区域找到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沙僧刚想辩解,天兵已一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他看到李天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也看到远处躲在树后的侍女被天兵抓住,嘴巴被堵住,只能无助地摇头 —— 他瞬间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李天王的圈套,那侍女也是被胁迫的。
玉帝在凌霄殿上听了李天王的诬告,未给沙僧辩解的机会,便下令将他贬下凡间,还让天兵用 “碎心鞭” 打断了他的降妖宝杖,让他承受 “七日飞剑穿胸” 的刑罚。那七天里,飞剑每天都会穿透他的胸膛,带出本源血,每一次疼痛都像在提醒他 “守护失败”,可他始终没说出侍女的名字 —— 他知道,若自己招认,侍女只会死得更惨。
“原来…… 俺当年被贬,不是因为失手打碎琉璃盏……” 沙僧的声音带着震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船板上,激起细小的光纹。幻象还在继续:他看到自己被贬下凡后,浑身是伤地躺在流沙河岸边,那名侍女偷偷来看过他,她的仙裙已换成粗布衣服,显然也被降了仙阶。侍女告诉沙僧,李天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垄断天河的本源运输,暗中用恶业碎片污染其他仙官的运输船,让他们无法按时上交本源,自己则趁机夺权,却没想到被侍女意外发现了琉璃盏,便想嫁祸给两人,斩草除根。
“这些年,俺一直以为是自己失手犯错,才会被贬……” 沙僧的声音带着哽咽,“俺把对天河本源的愧疚,对被诬陷的委屈,都藏在心里,慢慢忘了真相,连说话都变得越来越少,怕自己再做错事,连累身边的人……”
“不是你的错,沙师弟!” 八戒忍不住大步上前,九齿钉耙泛着粉色的伙伴光,像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围绕在沙僧身边的愧疚光粒,“是那个李天王太坏,故意诬陷你!你是为了保护侍女,为了守护天河的本源,才会被冤枉!这哪里是愧疚,这是你最珍贵的守护初心啊!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
幻象中的沙僧似乎听到了八戒的声音,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眼神里的绝望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清明。他不再是被动承受刑罚的模样,而是猛地挣脱天兵的束缚,捡起断裂的降妖宝杖,朝着李天王的方向冲去,眼中满是 “守护正义” 的光芒 —— 那才是他作为卷帘大将最真实的模样,不是沉默寡言的愧疚者,而是敢于承担、敢于对抗不公的守护者。
沙僧猛地睁开眼睛,周身的记忆光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青金色守护光,那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像一道小太阳,将木船照得温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古神残魂的光与他的本源完全融合,不再是之前的薄纱般的守护,而是像铠甲般裹着他的身体,降妖宝杖(如今已化作山河幡)在他手中泛着从未有过的青光,幡面上的古神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正在缓缓游动。“俺…… 俺终于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甚至有些颤抖,“俺不是因为失手被贬,俺是为了守护才被贬!俺的愧疚,从来都不是因为做错了事,而是因为忘了自己真正的初心 —— 守护不是沉默退让,而是敢于直面真相,保护该保护的人!”
悟空走上前,金箍棒的淡紫色本真光轻轻点向沙僧的山河幡。光触到幡面的瞬间,幡面上的古神图案突然爆发出强光,与沙僧的青金色守护光交织成一道 “守护符”。“这才是你的本真,沙师弟。” 悟空的声音带着欣慰,“以前你总怕自己的守护会连累别人,所以选择把话藏在心里,把责任扛在肩上,可真正的守护,不仅是默默付出,更是在遇到不公时,敢于站出来说‘不’,不让正义被埋没。你看,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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