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陛下!饶命!老臣……” 一位须发皆白、曾位列三公的老臣涕泪横流,试图用颤抖的声音唤起新皇最后一丝“理智”。话音未落,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指芒已洞穿了他的眉心。凌天甚至没有看他,那眼神空洞地扫视着殿内噤若寒蝉的人群,如同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牲畜。
“太常寺卿,前年秋狝,你族中子弟纵兽踏我母族祭田,辱我宗祠,可有此事?” 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起伏,如同寒冰摩擦。
“臣……臣……” 那身着华服的老者面如死灰,浑身筛糠。
“诛九族。” 凌天淡淡吐出三个字。殿外,早已被血煞浸染得赤红的禁军甲士(已尽数被凌天的力量慑服或替换成他带来的洪荒凶徒)如狼似虎地扑入,将瘫软在地的老者及其周围数名官员拖死狗般拽了出去,殿外广场上立刻响起一片绝望的哭喊与刀锋斩断骨肉的闷响。
“吏部尚书,三年前科场弊案,你收受东海陈氏重贿,黜落寒门士子十七人,其中三人,是我昔日同窗,因绝望而投缳。” 凌天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
“陛下明鉴!那是…那是奉先帝……” 尚书惊恐辩解。
“慢!” 凌天忽然抬手,止住了扑上来的甲士。尚书眼中刚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却见凌天嘴角咧开一个残酷到极致的弧度,“拖去‘戮魂台’,剐足三千六百刀,以‘引魂幡’钉住魂魄,让那三个寒门士子的怨念,慢慢享用。” 比死亡更深的恐惧瞬间吞噬了尚书,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彻底昏死过去。
清晰的名单,仿佛早已刻印在凌天那被疯狂占据的识海深处,又像是被冥冥中某种充满恶意的意志所灌输。不需要证据,不需要审判,只需要一个冰冷的眼神,一个随意的指向,便是抄家灭族,魂飞魄散。昔日煊赫的府邸被点燃,熊熊烈火照亮了都城每一个角落,浓烟裹挟着灰烬和血腥味,遮蔽了本就黯淡的冬阳。护城河的水位在上涨,那水是粘稠的暗红色,上面漂浮着难以计数的肿胀尸体和残肢断臂。
史官,这个古老而顽固的群体,此刻正蜷缩在文渊阁最深处一间布满尘埃的偏殿里。窗户被厚布死死堵住,仅靠几盏摇曳的油灯提供微弱的光明。空气里弥漫着墨臭、霉味和无法驱散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老史官崔琰握着紫狼毫笔的手抖得厉害,墨汁不断滴落在珍贵的雪浪笺上,晕开一团团绝望的污迹。他布满老人斑的脸上,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里都浸满了恐惧与一种近乎殉道者的悲怆。
“……新帝践祚,改元‘永劫’。自登基日起,帝心骤变,狂悖嗜杀,屠戮勋贵宗室、前朝重臣及关联者,不计其数……都中十室九空,流血漂橹,尸塞九衢,护城尽赤……时人噤声,道路以目,私谓‘血色寒冬’……” 他每写下一个字,都感觉有冰冷的刀锋在切割自己的灵魂。殿外,隐约传来大队甲士沉重的脚步声、粗暴的砸门声以及女人孩子凄厉的哭喊。他知道,这把清洗的烈火,迟早会烧到这记录历史的地方。他只能写,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这颤抖的文字,在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印记。
凌天并不知道,或者说他此刻根本不在乎史官们在如何记录他的“伟业”。他正独自一人,立于帝寝深处一面巨大的“玄光水镜”前。镜面由万年玄冰魄打磨而成,光可鉴人,能映照神魂本相。殿内燃烧着名贵的龙涎香,试图驱散那无处不在的血腥,却只混合成一种更加甜腻、令人窒息的怪味。
镜中映出的,已不完全是他自己。那张脸依旧俊美,甚至因吸收了海量的生命精元而更显一种妖异的、超越凡俗的完美。然而,在这完美的表象之下,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变。他的额角、太阳穴附近,皮肤正诡异地扭曲、凸起,一点点细密、深邃如墨、边缘却又闪烁着金属般冰冷幽光的鳞片,正顽强地刺破血肉,钻了出来!那绝非任何已知龙族的鳞片,其上天然镌刻着极其古老、扭曲、充满不祥意味的暗金色纹路,像是一种来自世界诞生之初的原始诅咒。
宫灯柔和的光线洒落在这些新生的魔鳞上,并未反射出温暖的辉光,反而像投入了无底的深渊。镜面深处,那些幽暗的鳞片表面,竟隐隐约约浮现出无数扭曲、模糊、无声哀嚎的面孔!那些面孔在鳞片的微小棱面间挣扎、沉浮、互相撕咬,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毒与绝望。它们正是这“血色寒冬”中,被凌天以“九狱噬天诀”亲手吞噬、炼化的万千亡魂!他们的精血成了凌天的力量源泉,而他们的怨恨与破碎的魂灵,却并未消散,反而如同附骨之蛆,在他体内最深处,在这新生的魔鳞之上,留下了永恒的烙印。
凌天伸出手,冰冷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触碰向额角那片最清晰的鳞。指尖传来的并非皮肤的温热,而是一种刺骨的阴寒,一种滑腻如同冷血动物表皮的触感,更有一股强烈到足以撕裂心神的怨念,顺着指尖狠狠扎入他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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