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 赵天豪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昂贵的工艺品瞬间粉碎。“什么狗屁鬼道宗师!连人家一曲都扛不住就灰飞烟灭了!还连累老子…”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仙音灼烧的痛楚。
阴影角落里,一个比“鬼老”更加枯槁、气息更加阴森诡谲的身影缓缓浮现,如同一具披着黑袍的干尸。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朽木,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嘶嘶声:“赵总,稍安…勿躁…鬼老三魂七魄…确已湮灭…那乔安小儿…身负之力…绝非普通仙缘…恐涉及…上古禁忌…”
“禁忌?” 赵天豪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阴影,“我不管他是什么禁忌!他必须死!他活着,星辰娱乐就完了!我就完了!你们答应过我的!你们要《九霄环佩》!我给你们提供了那么多便利!现在呢?” 他歇斯底里地低吼。
“桀桀桀…” 阴影中的存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赵总…莫急…天庭震怒…西方觊觎…那些传承久远的世家宗门…也坐不住了…他已成众矢之的…死局…已成…” 干枯如爪的手指从黑袍下伸出,指尖萦绕着一缕漆黑如墨、不断扭曲哀嚎的怨魂之气,“鬼老虽灭…其临死前…以‘九幽引魂咒’…将其毕生怨毒与对那仙音道韵的残存感知…烙印于虚空…吾等…已循此引…锁定那乔安一缕…道音本源气息…”
那缕黑气在指尖幻化,隐约竟呈现出乔安在莲台上抚琴的模糊轮廓,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蕴含劫灭生灭意境的奇异波动。
“此乃…‘道痕’…虽微…却如黑夜明灯…足以为引…” 黑袍下的声音充满恶毒,“吾教‘万魂蚀神幡’…正需此等蕴含无上道韵之魂音为祭品…方能大成…赵总…且耐心等待…时机一到…自有‘贵人’…携无上魂幡…亲临帝都…届时…任他仙音通玄…也难逃万魂噬心之苦…那《九霄环佩》…连同他一身道果…皆为我等…囊中之物…桀桀桀…”
赵天豪看着那缕被锁定的、属于乔安的“道痕”气息,眼中恐惧稍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疯狂的贪婪与怨毒。他仿佛看到了乔安在无尽怨魂撕咬下哀嚎的景象,看到了自己重新掌控一切的未来。“好!好!给我盯死他!我要亲眼看着他…身!败!名!裂!”
星穹洞天内,乔安骤然从深沉的悟道状态中惊醒!眉心那枚暗紫晶痕剧烈闪烁,如同被毒蛇窥视,一股极其阴寒、污秽、充满无尽怨毒与贪婪的恶意,如同跗骨之蛆,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精准地缠绕上他的神识核心!这恶意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标记,牢牢锁定了他的一缕本源道音气息!
“哼!” 乔安眼中混沌雷光乍现,劫灭道果之力轰然爆发,瞬间将那侵入的阴寒恶意碾得粉碎!然而,那被锁定的感觉却并未完全消失,如同在纯净的道体上沾染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污秽尘埃。
玉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身边,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凝重:“好阴毒的追踪咒术!竟能绕过我的星尘玉障,直接锁定你的道音本源!是鬼道一脉的顶尖手段!”
乔安站起身,混沌天音琴无声悬浮于身侧,他望向洞天之外,目光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丛林,落在了西山深处那座怨气冲霄的庄园。一股冰冷的、如同太古凶兽苏醒般的杀意,在他身上缓缓升腾。
“宵小之辈,阴魂不散。” 他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金铁交鸣的颤音,“锁定我?正好。”
他抬起手,五指虚按在混沌天音琴的琴弦上。这一次,没有狂暴的宣泄,反而是一种极致的收敛与凝聚。识海中,《残云引》的碎片疯狂组合,演化出一段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旋律雏形——不再有涤荡凡心的空灵,不再有开天辟地的壮阔,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仿佛能冻结时空、湮灭万物的…死寂!
“他们想听…那就让他们听个够。” 乔安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听一听…真正的…九幽葬魂曲!” 指尖真元吞吐,一缕微弱却让玉磬都为之侧目的、蕴含着绝对寂灭与葬送之意的琴音,在洞天中幽幽响起,如同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召唤。
玉磬看着乔安此刻的状态,感受着那琴音中初露峥嵘的恐怖杀伐道韵,清冷的眼眸深处,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闪过。她轻轻摩挲着发髻上的星辉玉簪,低不可闻地自语:
“杀心已起,劫火自燃…?”
簪身微凉,星辉流转,无声无息地将一缕乔安此刻的状态与那缕初生的“九幽葬魂”道韵,传递向了那凌霄宝殿东暖阁的方向。东暖阁中一龙四凤,自是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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