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思转动、准备加速离开这片荒芜绝域,返回海外流放之地谋划下一步时——
异变陡生!
前方,一座最为险峻、如同插天利剑的巨大冰峰之巅。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毫无征兆地、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凝实。
来人同样一身素色布袍,样式简单至极,洗得微微发白。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清瘦,满头银发只用一根普通的木簪随意挽着。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仿佛饱经岁月风霜。唯有那双眼睛,平静得如同万载寒潭,深不见底,此刻正森然地、毫无温度地锁定在踏空而来的幽泉老鬼身上。
正是乔清风!
他出现得如此突兀,如此自然,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亘古以来便矗立在那冰峰之巅,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但当他目光落下的瞬间,这片空间内永不止息的罡风尖啸声,诡异地消失了。呼啸的冰晶雪沫凝固在半空,时间仿佛被冻结。一股比这万载玄冰更寒冷、比这千仞绝壁更沉重的无形压力,如同无形的天幕,轰然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整片空域!
幽泉老鬼闲适的步伐猛地顿住!脚下刚刚凝结的冰晶莲台“咔嚓”一声,布满裂痕,却没有立刻破碎。他脸上那丝玩味与悠然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突然撞见了一头蛰伏的洪荒巨兽!
“幽泉。” 乔清风开口了,声音不高,平平淡淡,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但这平淡的声音,却像蕴含着天地至理,每一个音节都引动着四周凝固的冰雪微微震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们这些早该烂在海底的‘流放者’…”
他微微停顿,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中,寒芒乍现,如同冰层下刺出的绝世锋芒!
“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出入华夏了?”
“轰!”
无形的压力骤然加剧!幽泉老鬼脚下的冰晶莲台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碎成漫天冰粉!他玄色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同样冰冷、却带着腐朽与阴邪气息的黑色幽光自体内汹涌而出,艰难地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他周周的空气发出“滋滋”的怪响,仿佛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寒冷”在相互侵蚀、湮灭。
幽泉老鬼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彻底阴沉下来,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峰顶那道清瘦却仿佛撑起整片苍穹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砂纸摩擦的干涩笑声:“桀桀…乔清风?果然是你这条老龙…鼻子够灵的。为了一个小辈,值得你这把老骨头亲自跑这一趟?” 他试图用言语挤兑,缓解那几乎要将他冻结、碾碎的压力。
乔清风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眼神依旧冰冷森然,仿佛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腐肉。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执掌乾坤、生杀予夺的绝对韵律。随着他手掌抬起,四周凝固的亿万冰晶雪沫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疯狂地向他掌心汇聚、压缩!
“一群被华夏正道联手驱出海外、只配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败类…” 乔清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如万载玄冰铸就的利箭,狠狠刺向幽泉老鬼的心脏,更带着一种追溯历史、审判罪孽的恢弘与冷酷,“留你们残孽,已是天大的恩典。”
他的右手虚握,那汇聚了无数冰雪精华、高度压缩到极致的一点冰蓝寒芒,在他掌心悬浮,散发出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息。光芒映照着他清瘦而冰冷的侧脸。
“如今,尔等不但敢踏足华夏…” 乔清风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空间,死死钉在幽泉老鬼身上,那压抑了太久的、焚天之怒终于如同火山般在平静的表象下轰然爆发!
“还敢对我乔家嫡脉出手?!”
最后一句,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声音中蕴含的怒意与杀机,瞬间撕裂了这片被冻结的天地!
“当我乔清风…死了吗?!!”
“死”字出口的刹那——
“咻!”
乔清风虚握的右手,对着下方踏空而立的幽泉老鬼,轻轻一弹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的冰蓝色光线,从他指尖无声无息地射出。光线所过之处,空间被无声无息地洞穿,留下一道笔直的、漆黑深邃的虚无裂痕,久久无法弥合!光线中蕴含的,是乔清风的滔天怒意,是乔家不容亵渎的威严,更是足以冰封万物、寂灭时空的绝对法则之力!
这一指,名为——【寂灭寒光】!
…
“不好!”
在乔清风抬手的瞬间,幽泉老鬼全身的汗毛就已根根倒竖!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绝对死亡威胁的极致恐惧!他浑浊的老眼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再无半分轻视与侥幸,只剩下无边的骇然与疯狂!
乔清风这条老龙…是真的要杀他!而且一出手,便是这等冻结时空、抹杀存在的恐怖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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