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追上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混杂着不甘与无奈:
“峰娃子……别泄气!杂役处……杂役处也是青木宗!总比回家种地强!好好干,二叔……二叔等你出息!”
他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更多的是一种苍白的安慰。
林峰看着二叔布满风霜皱纹的脸,用力点了点头:“嗯,二叔,您放心回吧。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多少波澜。
送别一步三回头、背影佝偻的二叔,林峰随着引路弟子,沿着一条明显比主路狭窄破旧许多的小径,走向青木宗庞大山脉的西北角。
空气渐渐变得沉闷,灵气似乎也稀薄了许多。
道路两旁是些低矮的屋舍和杂乱开辟的药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殖的气息、牲畜粪便的臊味以及劣质柴薪燃烧的烟熏火燎气。
最终,他被带到一片依着陡峭山壁而建的简陋石屋前。
石屋低矮潮湿,墙壁上布满深绿色的苔藓,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
几个同样穿着灰色粗布短褂的杂役弟子正麻木地搬运着沉重的柴捆或水桶,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丙字七号房!以后你就住这儿!”
引路弟子丢下一句,指着一间门板歪斜、几乎半塌的屋子,语气冷漠,“明天卯时初刻,到后山药园找王管事报到!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
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狭小昏暗,只有一张用几块粗糙木板拼凑的床铺,上面铺着薄薄一层发黑发硬的稻草。
墙角结着蛛网,地面坑洼不平,积着浅浅的泥水。
唯一的“窗户”不过是在石壁上凿开的一个不规则窟窿,透进些微弱的光线。
他沉默地放下简单的行囊,走到那张破床边坐下。
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
他掏出怀里那块刻着“混沌五源灵根”的木牌,指尖在那五个刺目的字上缓缓划过。
粗糙的木刺刮着指腹,带来清晰的痛感。
广场上管事刻薄的嗤笑、围观者鄙夷的目光、灰衣杂役麻木空洞的眼神、二叔佝偻离去的背影……
还有阴影里,那道如同毒蛇般阴冷粘稠的审视目光……
所有的一切,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心头。
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胸腔里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郁气。
就在这沉重的压抑几乎要将人吞噬时,怀中那枚紧贴胸膛的冰凉玉玦,似乎轻微地、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凉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衫,悄然渗入皮肤,如同夏日里一缕沁人心脾的山泉,瞬间驱散了心头的些许烦闷。
林峰猛地一怔。
他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手入怀,将那个贴身藏匿、从不离身的冰凉玉玦取了出来。
玉玦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呈现一种温润的青色,非金非玉,看不出具体材质。
玉玦浑圆,线条古朴流畅,没有任何纹饰,只在缺口处有一圈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凸起螺纹。
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凉意。
这块玉玦是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除了坚硬异常、水火不侵外,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异动。
可刚才那丝清凉气息,绝非错觉!
林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捏紧玉玦,凑到眼前,借着石壁破洞透进来的、已经变得极为稀薄的黄昏微光,仔细端详。
玉玦依旧冰凉,青色的材质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幽深。
缺口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开启的痕迹。
那丝清凉的气息也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
“错觉么……”林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眉头微蹙。
他尝试着像往常一样,用指腹轻轻摩挲玉玦光滑的表面。
就在指腹划过缺口下方某个位置时,指尖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光滑玉玦的滞涩感!
那感觉细微得如同错觉,若非林峰全神贯注,几乎无法察觉。
他心头猛地一跳!
指尖凝聚起一丝刚刚在广场上被石柱强行灌入、此刻依旧在经脉中微微躁动不安的驳杂灵力,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滞涩的“点”试探着灌注进去。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从玉玦内部传来!
玉玦那温润的青色毫光骤然明亮了一丝,随即又迅速隐去!
紧接着,在林峰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那浑然一体、毫无缝隙的缺口中央,极其突兀地,凝聚出了一滴!
一滴比清晨草尖露珠还要细小、还要剔透的液体!
它并非无色,而是蕴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极其纯粹的生命绿意!
在昏暗的光线下,这滴小小的液体,却像是最上等的翡翠熔炼而成,散发着一种柔和而内敛的晶莹光泽,仿佛浓缩了天地间最本源的生命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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