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轰鸣,碎石如雨砸落。那根冲天而起的暗红液体柱不断分裂,数十条触手在空中狂舞,抽打得四周岩石崩裂、空气扭曲。林风背靠断墙,右臂肌肉不受控地抽搐,战术刀刀尖垂地,刃口布满细密裂痕。
苏然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左眼灵纹裂痕已蔓延至太阳穴,绿光时明时暗,像是即将熄灭的灯芯。她指尖还在颤抖,却仍死死扣住一根生命丝线,缠在大壮脚踝上,防止他体内混沌能量彻底失控。
大壮半跪在地,战锤插进石缝撑住身体。右臂绷带早已被黑血浸透,皮肤下紫芒窜动如活物游走。他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再不动……咱们就得在这儿发霉了。”
林风没说话。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脑中翻涌的眩晕感。漏洞之眼再度开启,视野边缘立刻炸开一片锯齿状乱码,仿佛有无数针尖在戳刺神经。他忍着剧痛扫视四周——烟尘弥漫,岩壁焦黑,封印阵法残骸正在缓慢崩解,能量读数持续下跌。
没有退路。
他猛地抬手,用刀尖划破掌心,鲜血顺着刀身流入战甲缝隙。秩序碎片残余波动被激活,一圈微弱蓝光扩散开来,短暂干扰了触手的感知系统。最近的一条触手猛然抽搐,偏离方向,砸进身后废墟。
“左侧!”林风低吼,“有通道!”
话音未落,他甩出战术刀,精准卡入侧壁一道藤蔓遮蔽的裂缝边缘。刀身震动,引发局部塌方,碎石滚落,露出一条倾斜向下的幽深甬道轮廓。通道口刻着几道模糊符文,与守护者考验时见过的避难路径标记极为相似。
苏然睁眼,喘息着问:“能走?”
“不知道。”林风抹了把脸上的血汗,“但外面更不能待。”
大壮咧嘴一笑,满口牙都沾着血:“那就赌一把。横竖都是死,老子宁愿死在路上。”
林风盯着那道裂缝,脑海中飞速回溯灰袍人留下的符文规律。他记得其中一段铭文提过:“三危并行,唯隙可通。”眼前这道通道恰好位于两根断裂封印柱之间,正合“隙”字之意。
他转头看向两人:“我先探五步。没事你们再跟。要是触发机关,立刻封口,正面突围。”
“放屁。”苏然直接打断,“要走一起走。别想甩开我们。”
大壮也撑着战锤站直:“哥去哪儿,狗就去哪儿。这是规矩。”
林风一怔,随即扯了下嘴角。他没再争,只将战术刀收回鞘中,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那是从废弃实验室带回的钥匙残片。他将其贴在通道口符文上,轻轻一按。
嗡!
符文微亮,泛起一层淡青色光晕,持续不到两秒便消失。但这足够了。林风眼神一凝:“是活路。至少曾经有人走过。”
头顶岩层又是一阵剧烈震颤,一块巨石轰然砸落,险些封死出口。更多触手从深渊中爬出,汇聚成网,朝三人所在位置合围而来。
“走!”林风一把抄起苏然,扛上肩头。她轻得不像个活人。
大壮怒吼一声,战锤猛砸地面。震荡波席卷而出,逼退中间集群的触手,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林风趁机前冲,脚步踉跄却不减速。就在他即将踏入通道的瞬间,一条粗壮触手自上方俯冲而下,直取后颈。
他反手拔刀,回身就是一刀斩出。
刀锋切入触手核心节点,黑雾爆开。剩余部分迅速缩回阴影。林风看也不看,转身迈入通道,脚步未停。
身后岩壁轰然闭合,碎石层层叠压,彻底堵死了来路。最后一缕外界光线被吞噬,黑暗如墨汁般涌来。
通道内寂静无声,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在狭窄空间里回荡。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腐蚀性气味,地面散落着几具风化骸骨,骨骼呈不自然的扭曲状,显然死前遭受过剧烈痛苦。
林风放下苏然,让她靠在墙边。她抬手扶住额头,绿光勉强亮起,照亮前方五步距离。通道继续向下延伸,拐角处隐约可见更多符文刻痕。
“你怎么样?”林风问。
“还活着。”苏然声音沙哑,“就是有点饿。”
大壮靠在另一侧墙,撕下最后一条完好的布条重新包扎右臂:“等出去以后,我要吃十斤肉,喝三坛酒,睡三天三夜。”
林风低头检查自己手掌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但皮肉微微发黑。他没吭声,只是默默将金属片收回怀中。
他知道,刚才那一刀斩断的不只是触手。
而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往前走。”他说,“别停下。”
苏然点头,挣扎着站起。大壮拄着战锤,一步一拖地跟上。三人排成纵列,林风在前,手持战术刀开路;苏然居中,掌心微光指引方向;大壮断后,随时准备应对偷袭。
通道坡度越来越陡,脚下碎石打滑。拐过第一个弯后,符文数量增多,排列方式也发生变化。林风注意到其中一组图案与火山遗迹中的“生命本源树”铭文有几分相似,但多了几道封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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