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簇的微光在岩壁上跳了一下,像心跳漏了半拍。林风的手指还搭在刀柄上,指尖却已不动声色地抽离了警戒姿态。那枚发烫的灰石此刻已冷却,但他的神经仍绷着一线——不是因为入侵,而是因为**安静得不对劲**。
他缓缓闭眼,呼吸放沉,体内残存的秩序碎片能量被一缕缕从经脉深处抽出,顺着识海边缘滑向双目。左眼眶开始发麻,像是有细针在扎,但他没皱眉。漏洞之眼的“弱点洞察”功能被悄然激活,从防御警戒模式转入**深度探查状态**。
这不是看敌人,是**读墙**。
岩层深处的符文链还在蠕动,频率比半小时前快了百分之三点七。这个数字他记得清楚。刚才晶簇预警后,他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把注意力收回,像收网一样,把感知缩回体内。现在,这张网要反向铺开——穿透三百米岩壁,追那股持续震荡的能量源。
第一波扫描只维持了三秒。
视野里炸开一片乱码般的光纹,夹杂着断裂的符文残影和扭曲的灵力流线。他立刻切断输出,五秒停顿,让大脑缓过劲来。额角渗出一层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被战术服领口吸走。
第二波,他改用间歇注入法。每三秒推进一段距离,靠记忆拼接轨迹。就像盲人摸象,但他摸的是**活体结构的能量脉络**。
画面渐渐清晰。
通道深处的地层并非死物,而是一张巨大的、由远古符文编织成的**灵能神经网**。它在呼吸,在搏动,在输送某种高度凝练的原始能量。而这股能量的源头,位于他们前方约一千二百米处,正以**4.7秒一次的规律性节律**释放波动——不像是机械运转,倒像是……沉睡生物的心跳。
更关键的是,这频率与他体内残留的秩序碎片产生了微弱共鸣。
不是被动共振,是**主动牵引**。仿佛那东西在梦中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正无意识地伸手试探。
林风睁开眼,瞳孔收缩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他没动,只是右手轻轻捏了下刀鞘末端的凹槽——那是他给自己设定的清醒信号:你还活着,你在掌控。
苏然这时已经收功,正低头检查玉盘里的丹药。绿意在她指尖流转,像是活物般渗入丹体,加固药性封印。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显然刚才那一阵调息让她恢复了些许元气。
大壮也醒了。他揉着肩膀,活动脖颈时发出咔咔的响声,忽然停下,眉头一皱:“我这混沌灵力……怎么自己动起来了?”
林风看了他一眼:“别压,让它走。”
“走?往哪走?”大壮低声咕哝,但还是松开了对灵力的压制。下一刻,他左臂黑纹微微泛光,体内一股暖流自发沿着经脉游走,最终汇入丹田晶核,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
“你刚筑基,身体还在适应。”林风说,“但它现在不是单纯在适应你——是在回应外面的东西。”
苏然抬眼:“外面?你是说……通道尽头?”
林风点头:“那股能量,不是陷阱,也不是混沌源。”
“那是?”
“像活物。”他说,“但它在睡。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它和碎片,有感应。”
大壮猛地站起身,战锤自动浮现在掌心:“你是说,咱要找的东西,或者麻烦,都在那儿等着?”
“等我们休整完。”林风看着他,“也可能等我们犯错。”
苏然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抚过玉盘边缘。丹药温润,但她知道,这种平静随时会被打破。她没问那活物是不是敌是友——在这种地方,能被称为“活物”的存在,本身就足够危险。
“你确定是‘睡’,不是‘蛰伏’?”她问。
“节奏太稳。”林风道,“如果是伪装,不可能连续十二次扫描都保持完全一致的波动周期。它没在算计我们,它根本不知道我们来了——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大壮咧了下嘴,不是笑,是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所以咱们是半夜路过坟地,结果发现墓碑下面喘气?”
“差不多。”林风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但它和系统碎片同源。这意味着它可能是钥匙,也可能是锁。我们必须去。”
“那就去呗。”大壮握紧战锤,“我刚筑基,正愁没地方试手。”
“不是现在。”林风摇头,“你现在连混沌灵力都没彻底驯服,贸然靠近那种级别的存在,轻则反噬,重则被同化。苏然也需要时间恢复本源。我们得等。”
“等多久?”
“等到防线轮守第三轮结束,所有人完成补给,你体内的黑纹褪到肩胛骨以下,她丹田灵气回升至八成以上。”林风说,“那时候再动。”
大壮撇嘴:“你连我黑纹爬到哪儿都记着?”
“我记所有人的状态。”林风淡淡道,“包括你昨晚偷偷啃干粮时咬到舌头的事。”
大壮一噎:“……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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