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风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在木桑长老安排的寨民引导下,终于回到了暂时落脚的小院。与黑石镇地下那诡谲、压抑的氛围以及昨夜亡命奔逃的惊险相比,风语寨中摇曳的温暖火光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草清香,几乎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总算…总算他娘的回来了…”赵莽一屁股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发出一声长叹。他身上的皮甲多处破损,露出下面青紫交加的淤伤和几道已经凝结了黑紫色血痂的伤口,那是与赫连部武士以及那些不惧疼痛的尸奴搏杀时留下的印记。
巴特尔默不作声地将背上的陈文小心放下。陈文脸色苍白,主要是惊吓和精力透支,倒没什么严重外伤,就是腿脚还有些发软。巴特尔自己则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发出咔哒的轻响,他的左臂有一道较深的刀口,只是简单用布条勒紧止血,此刻布条已被鲜血浸透了大半。
柳七娘顾不上自己鬓发凌乱、衣衫染尘,立刻从屋内取出风语寨早已备好的清水、干净布条和药膏,先是快步走到徐逸风面前,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徐大哥,你的伤…”
徐逸风的脸色比所有人都要难看几分。他的右肩处,衣物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乌黑色,那是乌勒吉骨笛中蕴藏的诡异力量侵蚀所致。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更严重的是他识海中那阵阵针扎斧凿般的剧痛,与乌勒吉最后那蕴含邪力的音波正面冲撞,对他的神识造成了不小的震荡。
“皮外伤无碍,麻烦的是神识受创。”徐逸风声音有些沙哑,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强忍着剧痛,对柳七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支撑,“先给赵莽和巴特尔处理,他们的伤拖不得。”
柳七娘还想说什么,却被徐逸风用眼神制止。她知道他的性子,咬了咬下唇,转身快步走向赵莽和巴特尔。
这时,木桑长老闻讯赶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药箱的寨民老者。长老看到众人这番狼狈景象,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怎会伤得如此之重?快,阿吉,去把我窖藏的那坛‘百草沁’拿来!阿力,去烧热水!”
小栓子机灵地帮忙打下手,王五则警惕地守在院门附近,即便回到了相对安全的风语寨,他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也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徐逸风盘膝坐在屋内炕上,运起内息试图平复翻腾的识海,但那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运转内力都引得神识一阵剧烈波动,反而加剧了痛苦,让他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木桑长老见状,快步上前,干枯的手指搭在徐逸风的腕脉上,片刻后,面色凝重:“好阴邪的力量,伤及神魂根本。光靠内力调息恐难奏效,反而可能引邪入深。”他转身从寨民手中接过一个玉碗,里面是刚刚调好的墨绿色药膏,散发着一股极其苦涩却又带着奇异清香的混合气味。
“这是我风语寨秘传的‘凝神膏’,专治各种神魂损伤。外敷肩伤,内以神识引导药力上行,或可缓解。”木桑长老将药膏递给徐逸风,又补充道,“过程可能会有些…难熬。”
徐逸风道谢接过,没有丝毫犹豫,解开衣衫,将冰凉的药膏仔细涂抹在肩头那狰狞的伤口上。药膏触及皮肉的瞬间,一股极致的灼热感猛地炸开,仿佛烧红的烙铁摁在了伤口上,紧接着又转化为刺骨的奇寒,冰火交织的剧烈痛楚让徐逸风浑身一颤,牙关瞬间咬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但他愣是没发出一声痛哼,只是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他闭上双眼,强行收敛心神,以顽强的意志力引导着那冰火两重天的药力,一丝丝、一缕缕地渗入伤口,并沿着经脉缓缓向上,尝试抚慰那沸腾刺痛的识海。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痛苦,徐逸风的额头、脖颈、乃至全身都不断渗出大量的汗水,很快浸透了内衣,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柳七娘在一旁看得心焦不已,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能不停地拧干热毛巾,替他擦拭不断流下的汗水。
院外,赵莽龇牙咧嘴地忍着柳七娘给他清洗伤口时消毒带来的刺痛,嘴里嘟嘟囔囔:“嘶…轻点,七娘…这黑石镇的家伙们,下手真他娘的黑…哎哟!”等到木桑长老提供的另一种内服汤药端上来,他只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色泽,闻了一下那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脸就皱成了苦瓜。
“长老,这…这玩意真的能喝?闻着比俺们军中馊了的泔水还冲!”赵莽苦着脸抱怨。
一旁正在自己给自己手臂伤口上药包扎的巴特尔闻言,瓮声瓮气地道:“喝了吧,木桑长老的药,效果好。”他说完,仰头将自己碗里同样黑乎乎的汤汁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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