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整整两日不眠不休的艰苦跋涉,每个人的体力和精神都几乎耗到了极限。第二日的黄昏时分,当夕阳如同泼洒的鲜血,将远处雪山的顶峰染成一片凄艳而诡异的玫红色时,他们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抵达了地图所示的目的地------百灵哀叹谷的入口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惯了祁连山各种雄奇、险峻、瑰丽景色的众人,也不由得齐齐屏住了呼吸,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莫名的寒意所笼罩。
那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险峻峡口或狭窄通道,而是一片无比广阔、仿佛被巨神用蛮力撕裂过的、布满了无数千奇百怪、巨大风蚀岩柱的奇异地带。这些岩柱高矮粗细不一,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如顶天立地的擎天巨柱,巍然耸立;有的如瘦骨嶙峋、躬身驼背的怪人,沉默伫立;有的则扭曲盘旋成难以名状的、充满抽象意味的诡异形态,仿佛蕴含着某种疯狂的韵律。它们密密麻麻、毫无规律地矗立着,彼此交错,形成了一座庞大无比、结构复杂的天然巨石迷宫,一眼望不到尽头。岩体本身呈现出一种被无尽岁月和风沙精心打磨后的暗红色泽,在夕阳那近乎残酷的斜照下,仿佛每一根石柱都浸染了无数年代凝固的、干涸的血液,散发着沧桑、死寂而又不祥的气息。
而最令人心悸、乃至毛骨悚然的,是声音。
风,从这里开始变得截然不同。它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穿梭于这片巨大而诡异的石林之间,被无数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岩柱切割、扭曲、挤压、放大,最终形成了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而恢宏、弥漫在整个天地之间的诡异合鸣,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那声音极其复杂,似是而非,充满了矛盾的扭曲感。初时仔细听去,仿佛有无数女子在极远处幽咽哭泣,哀婉凄楚,如泣如诉,充满了无尽的悲伤;转瞬间,那哭声又诡异地变成了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垂死老者的叹息,一声接一声,充满了无尽的疲惫、绝望与认命;有时,声音又会陡然拔高,化作尖锐刺耳、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弄、恶意和幸灾乐祸;甚至偶尔,在风声变换的间隙,还会极其飘渺地、断断续续地飘来一阵如同来自九幽深渊最底层的呢喃细语,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力,诱惑着人去侧耳倾听、去努力理解、去探寻那声音背后的秘密...
这无处不在的诡异声响,并非仅仅通过耳朵传入,它更像是一种能够穿透颅骨、直接钻入人的脑海深处、搅动情绪和思维的可怕力量。仅仅是站在谷口边缘不过片刻功夫,众人便已觉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气血隐隐不受控制地翻涌,一种莫名的悲凉、无端的恐惧、难以抑制的烦躁感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滋生、蔓延。
"他娘的...这什么鬼地方...这什么鬼声音..."赵莽使劲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又烦躁地甩甩头,仿佛想把那声音从脑子里甩出去,骂骂咧咧道,"吵死人了!嗡嗡嗡的!比几百只发了春的野鸭子一起叫还闹心!还难听!"他宁愿真刀真枪、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哪怕流血受伤,也不想忍受这种无孔不入、持续不断的精神上的折磨与煎熬。
柳七娘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靠近了徐逸风一些,寻求一丝安全感,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徐大哥,这声音...好生古怪邪门,听得人心里憋闷得慌,难受得紧,直想掉眼泪,又不知道为何而哭..."
小栓子更是用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小脸上满是恐惧,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道:"好多...好多人在哭...好伤心...还有...还有人在叫我...声音冷冷的..."
陈文则强忍着大脑中的不适和晕眩感,努力发挥他学者的本能,仔细观察着那些岩柱的材质结构、分布规律,又侧耳凝神倾听那复杂变幻的风声,试图用理性的知识来理解和解释这种超乎常理的现象:"不可思议...这似乎是特殊的风蚀地貌结构与复杂的空气动力学效应共同作用,产生的极其复杂的声学现象...很可能混合了某些特定频率的次声波,这类声波能够绕过障碍,传播极远,并且可以直接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引发生理不适和精神紊乱...而且,你们看这些岩石的色泽,暗红发黑,很可能含有大量特殊的磁性矿物,或许会形成某种天然的磁场,增强这种声波的影响,甚至...有可能干扰人的脑波,诱发更严重的幻觉..."他的分析虽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但在这无比诡异、直击人心的环境背景下,却显得格外苍白无力,难以带来真正的安慰。
夏侯琢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玉瓷瓶,拔开塞子,倒出几粒散发着清凉薄荷与草药混合气息的绿色小药丸分给众人:"来来来,都含一粒在舌下,别吞。独家秘方'清心丸',用了上好的冰片、薄荷脑还有几味安神定惊的药材,虽不能完全隔绝这鬼声音,但或许能让人头脑清醒点,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别真被这鬼哭狼嚎给'哭'丢了魂儿。"他努力想让语气显得轻松些,试图活跃一下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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