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啊——!"赵莽发出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咆哮,双目瞬间赤红如血,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未能保护袍泽、眼睁睁看着情同手足的兄弟为自己而死的无尽悔恨与暴怒,如同积蓄万年的火山般再次猛烈爆发,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他失去了对现实的所有感知,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向着周围那些仿佛从血火记忆中复活、狰狞扑来的赫连部士兵幻影劈砍而去,刀刃劈开空气,发出凄厉的呼啸,却每一次挥砍都只能让那份绝望而痛苦的记忆更加清晰、深刻,如同永无止境的折磨。
柳七娘则仿佛一瞬间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最深处,周遭是混乱不堪的喊杀声、船只猛烈燃烧发出的爆裂声和人们临死前发出的凄厉惨叫。她又回到了那个此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般的夜晚——漕帮总舵被神秘势力血洗之夜。但这一次,幻境中的细节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要将每一秒的痛苦都慢放、放大:身受重创的父亲嘴角溢着鲜血,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她死死塞进一个隐蔽的货箱夹层,他口中不断溢出的温热血滴落在她的额头、脸颊上,粘腻而带着铁锈味。父亲最后望向她的目光复杂到了极致,充满了无尽的担忧、深深的不甘,还有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此刻却觉得异常刺眼的奇怪释然?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小小的物事塞进她颤抖的手里,嘴唇剧烈地翕动着,似乎想传达最后的遗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就在父亲力竭倒下的瞬间,她透过货箱狭窄的缝隙,视野虽然模糊,却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绝不属于这场屠杀的身影!那身影并非参与冲杀的蒙面黑衣人,而是静静地、如同鬼魅般站在稍远处一艘不起眼的小舟船头,远远地"俯瞰"着这场血腥的屠杀,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火光摇曳不定,映照出那人的轮廓,却看不清具体面容,只隐约看到其质料考究的衣袍下摆,随着水面微风轻轻拂动,上面用金线绣着一种极其独特的、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缓缓游动的暗金色水纹图案!那人...那神秘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又像是...这一切惨剧的幕后凝视者...
"爹...!爹——!"柳七娘蜷缩在幻境中冰冷狭窄的货箱里,浑身冰冷彻骨,泪水如同决堤般无声地疯狂滑落,巨大的悲伤和蚀骨的仇恨如同滔天巨浪,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窒息。而那神秘人影的出现,尤其是那诡异的暗金色水纹图案,更是带来了新的、令人刺骨的寒意与更深沉的、无法看透的谜团,让她如坠冰窟。
陈文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座无边无际、顶天立地的巨大图书馆迷宫之中。无数书架高耸入云,直接插入混沌的虚空,上面塞满了无数封面模糊不清、书名文字如同活物般扭曲跳动的古籍典册。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在其中疯狂地、绝望地奔跑着,寻找着所有关于"龙庭之眼"、"司南遗魄"、"饕餮之影"的线索与答案,焦虑和求知欲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但每一次他奋力抽出的书卷,要么打开后是一片刺眼的空白,要么上面的文字如同受惊的蝌蚪般迅速游走消散,要么就记载着完全自相矛盾、逻辑混乱、足以令任何学者发疯的诡异信息。
"不对...不是这个...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总是差一点?!知识...真相...答案到底在哪里?!"陈文感到一种作为学者最深的、源自灵魂的恐惧——面对浩瀚无垠的知识海洋,却发现自己如此渺小无力,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永远无法触及那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核心真相。巨大的孤独感、沉重的挫败感和对庞大未知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要让他坚守多年的理性彻底崩溃瓦解。
夏侯琢则仿佛被一股巨力强行拖回了京城那座威严压抑、令人窒息的侯府正厅。父亲、叔伯、还有那些面容古板、眼神冰冷的老族老们,如同泥塑木雕般端坐高位,一道道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射向他,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鄙夷和厌恶。
"琢儿,你太令家族蒙羞了!整日不务正业,沉迷于那些奇技淫巧,与江湖上的浪荡子厮混!我夏侯家的门风与未来,岂能寄托在你这等不思进取的纨绔身上!"
"家族如此多的资源倾注于你,望你光大门楣,你却如此回报?你对得起你的姓氏吗?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画面骤然如同琉璃般碎裂,又变成徐逸风深陷重围,身负重伤,浑身浴血,正向他伸出手艰难地求助,而他自己却被无数道无形的、由家族期望和指责化成的枷锁牢牢捆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好的兄弟一点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可以..."夏侯琢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无力感和巨大的羞愧,家族期望那沉重如山的压力与无法保护挚友的深切恐惧交织在一起,如同巨大的漩涡,将他死死拖向自我怀疑与否定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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