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两声轻微的闷响,那两人喉咙处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一声未吭便栽倒在地,那危险的铁筒也哐当一声滚落在地,并未激发。
高处的头目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完全没料到对方在如此劣势下竟还有如此惊人的反击手段和这等起死回生般的灵药。他快速扫视了一眼战局,己方虽然凭借地利和新装备暂时占据优势,但对方个体实力强悍,韧性十足,尤其是那突然爆发、气势惊人的医者和那个神出鬼没、刀法诡异的女人,短时间内确实难以拿下,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他极其果决,不再犹豫,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唿哨。
残存的赫连部众闻讯,如同受过最严格训练的机器,毫不恋战,立刻手脚麻利地收起或丢弃笨重的器械,如同灵猿般藉助岩壁上早已预设好的绳索和钩爪,迅速向上撤离,转眼间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阴雨朦胧的岩顶之上,只留下几具冰冷的尸体和满地的狼藉——断裂的锁链、碎裂的铁爪、以及尚未完全散尽的墨绿色毒雾残迹。
战斗来得如同狂风暴雨,去得也如潮水退却般迅速。
险峻的峡谷内重新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淅沥雨声和众人劫后余生、粗重不堪的喘息声。
“咳咳……咳咳……”残存的毒雾渐渐被雨水和山风吹散,但不少人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恶心反胃,连忙吞服夏侯琢再次分发的解毒药丸。
赵莽一屁股瘫坐在湿冷的石头上,龇牙咧嘴地检查着手臂上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骂骂咧咧:“他娘的!真他娘的晦气!这帮龟孙子怎么还换上新花样了?这玩意儿真够阴损毒辣的!差点着了道!”
王五面色凝重如水,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拨检查着地上遗留下的铁爪和锁链残骸,尤其是那爆开毒雾的诡异装置,越看越是心惊:“做工极其精良,机括设计巧妙歹毒,非一般民间工匠甚至军中匠人所能为。还有这毒……毒性猛烈,发作极快,不像是中原武林或边军常用的路子。”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敌人消失的岩顶方向,声音沉重,“他们不像是偶然遭遇,更像是有备而来,像是……早知道我们很大概率会走这条废弃多年的秘径。”
巴特尔从岩壁上敏捷地落下,脸色同样难看,沉声道:“领头的那个,非常冷静,指挥调度得当,进退有据,绝不是普通的部落头目。看来赫连部在龙庭之眼失败後,残余的力量不仅没有溃散,反而被某种力量重新整合组织了起来,而且……装备也变得更诡异、更难以对付了。”
雪狐默默擦拭着弯刀上沾染的一丝血迹,雨水落在刀身上,瞬间滑落,不留痕迹,她冷声道:“他们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从骚扰压制到最后的杀招,尤其是最后那一刻,就是想彻底毁掉担架。”她的话像一块寒冰,投入每个人心中,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怕不已。
蔡若兮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地看着依旧昏迷的徐逸风,刚才那铁筒对准担架的瞬间,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以为真的要彻底失去他了。夏侯琢正在仔细地再次为徐逸风诊脉,使用了“雪山魂精”原萃后,脉象似乎暂时平稳了一些,不再那么若有若无,但他脸上却并无丝毫喜色,反而更加忧虑:“药力霸道,只能维持很短时间,而且对本源透支极大,根本无法重复使用太多次。我们必须更快、更顺利地离开山区,找到安全的地方为他进行深入治疗。”
陈文扶着岩壁,双腿还在发软,颤声问道:“他们……他们怎么会如此精准地知道我们选择了这条秘径?难道风语寨里……有……”他不敢再说下去。
“绝不会。”巴特尔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风语寨绝无问题。木桑长老和每一位族人都不可能出卖我们。更大的可能是我们沿途不可避免留下了一些痕迹,被对方追踪高手发现了端倪,或者……”他顿了顿,想起了赫连部中那些关于某些拥有诡异预知能力的萨满祭司的古老传说,“也可能是……对方阵营里,有极善于推演预判路径的高手存在。”
王五沉吟片刻,补充道,目光深邃:“或许,和他们这些来历不明的新装备一样,背后有我们尚不知道的‘高人’在指点谋划。”他想起了离开风语寨前,看到的凉州传来急件中提到的可能与赫连部接触的“番邦势力”,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雨,依旧冰冷地下着,无情地冲刷着岩壁上、地面上那些短暂战斗留下的血迹,却无论如何也冲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疑云与刺骨寒意。行踪已然暴露,敌人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更有组织、装备也更加诡异难测,而前路通往的凉州,更是龙潭虎穴,吉凶未卜。
这条本应提供庇护的隐秘密径,并未能让他们完全避开危险,反而更像是刚从一个风暴漩涡中勉强挣出,又身不由己地踏入了另一条暗流更为汹涌、遍布未知礁石的险滩。前路漫漫,杀机四伏。
(第8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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