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若兮将水囊轻轻递到徐逸风唇边,喂他抿了一小口清水。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充满了化不开的担忧与怜惜。她知道徐逸风背负的东西远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沉重,那份来自家族和“渊府”的责任,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见他暂时无事,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她才将注意力转向了此刻最关键的物品——那个被陈文紧紧抱着的铜匣,以及即将开始破解它的夏侯琢。
陈文几乎是一进入这相对安全的环境,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稍微平整的断石作为临时桌案,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布满铜绿、沉淀着岁月痕迹的匣子放在上面。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软布,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仔细地擦拭着匣子表面的灰尘和锈迹,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极度兴奋与专注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小小的铜匣,以及它可能蕴含的惊天秘密。
夏侯琢处理完众人的伤势,也走了过来,他摇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纸扇,但眼神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业的审慎。他仔细端详着铜匣上的“雀舌锁”,那云雀刻痕栩栩如生,锁孔深邃。“啧,柳七娘不愧是机关妙手,这‘雀舌锁’看似小巧,内里乾坤却不小。”他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锁身,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和极其细微的机括缝隙,“这种锁并非靠钥匙的齿痕开启,而是依靠对内部簧片机关的精确感知和顺序触发,蛮力或者寻常撬锁技巧根本无用,反而会触发自毁机制。”
陈文虽然对机关锁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其精妙,连忙道:“夏侯兄,全靠你了!这匣中之物,恐怕至关重要!”他的声音因为期待而有些颤抖。
夏侯琢点点头,收起了纸扇,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结构异常精巧、布满精密刻度与可滑动算珠的黄铜圆盘——正是他那件名为“璇玑盘”的宝贝。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先借着微弱的光线,从不同角度仔细观察“雀舌锁”的结构,甚至俯下身,轻轻对着锁孔吹了口气,侧耳倾听内部极细微的回响。然后,他又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了几样特制的工具:一根细如发丝却极具韧性的探针,一端带着微小的钩爪;一把打磨得极其光滑的玉质小镊子;还有几根不同粗细、顶端形状各异的金属丝。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变得无比沉静和专注,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只见他将那根极细的探针缓缓探入锁孔,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指尖传来的细微触感上。他在与锁芯内的机关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通过探针感受着每一个簧片的位置、弹性和彼此之间的联动关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偏殿内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山风。赵莽忍着痛,警惕地注视着门外漆黑的院落;蔡若兮则紧张地看着夏侯琢的动作,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陈文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把锁。
夏侯琢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雀舌锁”的复杂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他时而停下,用手指轻轻拨动“璇玑盘”上的算珠,进行快速的推演计算,寻找着簧片触发的正确顺序和力道。突然,他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动作流畅而精准,紧接着,只听锁芯内部传来连续三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咔、哒、嗒”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偏殿中如同仙乐。
“锁开了!”夏侯琢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但眼神依旧凝重。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连闭目调息的徐逸风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投注过来,带着一丝询问。只见夏侯琢小心翼翼地将那把造型奇特的“雀舌锁”从锁扣上取下,然后看向陈文:“文兄,接下来交给你了。”
陈文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发抖,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掀开了铜匣的盖子。匣内并无想象中的珠光宝气,也没有任何书信纸笺,只有一卷用暗黄色、质地细密的丝绢精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事。那丝绢虽显陈旧,却保存完好,可见当初放置者的用心良苦。
陈文屏住呼吸,如同对待易碎的绝世孤本,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绢的系扣,将其一层层展开。他的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每揭开一层,都在揭开一段被尘封的历史。最终,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那是一卷材质奇特的“书”。它并非寻常的纸质或绢帛,而是一种经过特殊鞣制处理的、极薄而富有韧性的淡褐色皮料,触手微凉光滑,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似檀非檀、似药非药的奇异气味,这气味古老而神秘。皮卷被缓缓展开,上面的字迹赫然映入眼帘——那并非用墨书写,而是一种暗沉发褐、仿佛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液写就的文字!字迹密密麻麻,笔画古怪扭曲,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之气,其间还夹杂着大量更加难以辨识的、类似蛇形虫迹的奇异符号和一些结构复杂的古梵文字符。这些暗红色的字迹,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具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阴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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