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小官递给小齐一条烤得焦香正好的鱼,小齐接过去,吹了吹气,很自然地撕下一块,递到小官嘴边。
小官顿了顿,张口吃了下去,耳根在火光下似乎有些微红。
他看到小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异色的瞳孔在月光和火光下流转着狡黠而温暖的光彩。
那是另一个可能。
一个没有失去,没有漫长追寻,没有沉重使命,没有被割裂的童年和充满谜团与痛苦的人生的可能。
一个他甚至连在梦中都未曾奢望过的可能。
他以为他现在就很幸福了,可是居然还可以更幸福。
一股极其陌生而汹涌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张麒麟的内心深处,激起惊天巨浪。
这复杂的情感让他一瞬间宕机了。
他猛地闭上了眼,金丝眼镜下的睫毛难以抑制地轻颤了一下。
再睁开时,眼底似乎有什么在悄然融化。
他笑了,就连心里的羡慕也被这草原夜晚的风吹散了些许。
他几乎是叹息般地,吐出了一个字。
“……好。”
这样真好。
黑瞎子和古楼都听见了。
黑瞎子咧了咧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张麒麟的肩膀。
完蛋了。
真把哑巴弄哭了,他就要哭了。
他只是自己嫉妒自己啊,也想哑巴自己嫉妒小官,没想把人弄哭啊。
黑瞎子扯扯古楼的衣服,古楼让他自己哄人,不过现在不要打扰小麒麟。
张麒麟看得有些出神。
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弧度,眉眼间是全然的放松。
那是卸下了所有重担,被温暖包裹着的模样。
他看见二十一岁的黑瞎子,异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里面没有后来那些挥之不去的阴霾与算计,只有明亮的光彩和对着身边人全然的信赖。
夜风轻柔,送来烤鱼的香气和少年人低低的笑语。
他跟瞎子还能这么美好。
张麒麟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黑瞎子站在他旁边,难得地没有出声。
他看着张麒麟紧绷的侧脸线条,看着那金丝眼镜镜片上跳动的火光,心里那点因为嫉妒而把张麒麟拉来的恶作剧心思,早就被风吹散了,只剩下一点酸涩的共鸣。
古楼悄无声息地走到张麒麟另一侧,冰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
张小蛇顺着古楼的胳膊爬下去,用小小的三角脑袋蹭了蹭张麒麟冰凉的手背。
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从张麒麟紧握的拳头上传来。
他那紧绷的肩膀开始松弛下来。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幅温暖的画面上,贪婪地,近乎固执地看着。
机会难得,多看看。
原来,没有那些沉重的背负,他们也可以这样活着。
原来,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们真的拥有着如此平凡而珍贵的幸福。
过了许久,久到篝火都有些黯淡,小官和小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帐篷时,张麒麟才极轻地动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镜片反射着微弱的光,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
“……谢谢你,瞎。”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古楼:。。。。
你怎么不谢谢我。
“谢谢古楼。”
古楼满意了:“去看看白玛和张拂林吧,他们也在。”
还是很年轻的那种。
他们血脉纯正呢。
张麒麟:。。。。
不好,他有点嫉妒小官了。
黑瞎子:。。。。。
他就知道,所以他才会经常戳小孩玩。
第二天。
一个穿着藏袍的温柔女子正坐在阳光下,低头缝补着什么,她嘴角带着宁静的笑意,阳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
是白玛,是比张麒麟记忆中任何一次相见都要年轻。生命力蓬勃的白玛。
在白玛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试图修理一个木马玩具,他皱着眉,神情专注,偶尔抬头看向白玛时,眼神里是毫无保留的爱意。
那是张拂林,他的父亲,一个本该只存在于模糊传说和沉重代价里的名字。
小官和小齐也在这里。
小官正蹲在张拂林旁边,认真地看着他动作,偶尔伸手递个工具。
小齐则围在白玛身边,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逗得白玛掩口轻笑,异色瞳孔在阳光下像是最纯净的宝石。
一派天伦之乐。
张麒麟的脚步钉在了原地,比昨天看到烤鱼那一幕时还要僵硬。
他甚至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眼前的景象是什么会灼伤眼睛的强光。
原来,不仅仅是无忧无虑的相伴,他们还能拥有这个。
父母。家庭。完整而无缺的爱。
藏海花下的三日静寂,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关于母亲最奢侈的温暖。
而父亲,更多是没印象。
黑瞎子这次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张麒麟瞬间苍白的脸色,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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