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木屑纷飞。胖商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嵌在桶底，双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冈钉缓缓直起身，环视整个广场。
还能站立着的敌人，已经不足十人。他们大多身上带伤，武器断裂，此刻正相互搀扶着，满脸惊恐地向后缩退，看着冈钉的眼神，如同看着从地狱爬出的魔神。某个一直躲在远处钟楼顶端，试图用弩箭偷袭的弓弩手，刚瞄准冈钉的后心，就被他头也不回地随手掷出的半截断刀刀柄，精准地贯穿了肩胛骨，惨叫着从钟楼上跌落。
喧嚣的广场，此刻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员压抑的呻吟声，以及冈钉那平稳而有力的呼吸声。
“这就软了？”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与不满，仿佛刚刚结束的不过是一场无聊的热身。他随意地抬起脚，踩住一个正试图从他脚边爬走的猎人后背，巨大的压力让对方瞬间窒息，不敢再有丝毫动弹。然后，他俯下身，从翻倒的烤架上，抓起那半只烤得焦黄酥脆、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海兽后腿。
他张开嘴，狠狠地撕咬下一大块连筋带骨的兽肉，粗犷地咀嚼着，任由油脂顺着嘴角流下。一边吃着，他一边用沾满油渍的靴子，踢了踢嵌在酒桶残骸里、昏迷不醒的胖商人，声音含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还有你们这些还能喘气的，”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幸存者，“去，搬空你们的酒窖。所有的肉，所有的酒，所有能吃的东西，搬到我的船上去。”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海平面上的薄雾，威士忌山峰那奇特的轮廓在“粉碎号”后方逐渐缩小，最终化作海平线上一个模糊的小点。
船舱里，此刻塞满了从镇上“征收”来的物资：成桶的熏肉和鱼干，一坛坛密封良好的黑麦酒，大量的硬面包和耐储存的蔬菜。此外，还有意外之喜——在胖商人的密室里，搜出了几箱明显是海军制式装备的优质刀剑和弓弩，以及一小袋价值不菲的宝石。
冈钉坐在船头，用一块粗糙的帆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拳背上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痂。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张从胖商人密室中搜出的、绘制精细的海图。油腻的鲸油灯下，三个被用红笔特别标注出来的航向，在海图上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仿佛三条通往不同命运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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