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家宴，你真要去？"苏清颜想起林曼临走时的眼神，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祖母的意思，不去不好。"林宗尧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大起来的雪，"不过可以早点走。"
苏清颜点点头，没再多说。她去厨房给两个孩子准备下午点心，小哲还是闷不吭声地坐在角落看书，念念则缠着她问东问西，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姐姐，你是不是要当我婶婶了？"念念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问。
苏清颜的脸有点热："不是，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可是叔叔给你披他姐姐的披肩了。"念念一本正经地说，"上次张妈说，男生给女生披衣服，就是喜欢她。"
苏清颜哭笑不得，刚想解释，就听见客厅传来林宗尧的声音："念念，过来，教你拼那个机器人。"
小姑娘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了。苏清颜看着林宗尧耐心地给念念讲解图纸，小哲也凑了过去，虽然还是没说话，但眼神里多了点好奇。这个画面意外地温馨，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陪她拼积木的。
傍晚时分，林家老宅派来的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苏清颜换了件米白色的羽绒服，林宗尧则穿了件黑色的长款大衣，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老宅在市郊的半山腰，是栋带院子的老洋房。车子刚停稳，就有人出来迎接。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林宗尧的长辈，还有几个同辈的年轻人，看到林宗尧带着苏清颜进来，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林宗尧的祖母坐在主位上，是个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的老太太，看到苏清颜，笑着招招手："这就是清颜吧？快过来让我看看。"
苏清颜走过去，礼貌地问好。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问了些家里的情况，语气很温和，倒不像其他长辈那样带着审视的目光。
晚宴的气氛有些微妙。林曼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坐在角落里，看苏清颜的眼神带着点怨怼。几个长辈时不时提起周明哲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苏清颜是个"麻烦"，让林宗尧少沾惹。
苏清颜假装没听见，安静地给念念夹菜。小哲坐在她身边，忽然小声说："别理他们。"
苏清颜愣了一下，朝他笑了笑："谢谢。"
正吃着饭，林宗尧忽然闷哼了一声，手捂着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宗尧！"老太太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这是？"
"没事......"林宗尧的声音有些虚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老毛病犯了，有点喘不上气。"
"快送回去休息！"老太太连忙吩咐，"张司机，备车！"
苏清颜也急了，连忙站起来想去扶他："我送你回去。"
林宗尧点点头，任由她扶着往外走，路过林曼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眼神清明得哪像生病的样子。苏清颜心里咯噔一下，这该不会是......
车子很快驶离了老宅。刚出大门，林宗尧就直起了身子，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明显好了很多。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动作自然得很。
"你......"苏清颜看着他，有点哭笑不得，"你装的？"
"不然呢？"他挑了挑眉，语气轻松，"跟那群人待在一起，我怕真得犯病。"
苏清颜没说话，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路灯的光晕里，雪花像无数飞舞的萤火虫。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偶尔的"不按常理出牌"，倒也挺可爱的。
回到别墅，张妈已经准备好了夜宵。林宗尧让苏清颜把小哲和念念哄睡，自己则去了书房。苏清颜安顿好两个孩子，端着一碗热汤走进书房时，他正靠在沙发上看文件，眉头微蹙。
"喝点汤暖暖身子。"她把碗放在茶几上。
林宗尧放下文件，接过汤碗，却没喝，只是看着她："今天在老宅，没生气？"
"没有。"苏清颜摇摇头，"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我确实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没觉得是麻烦。"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苏清颜，你有没有想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肩上那条酒红色的披肩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假戏真做？"
苏清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看着林宗尧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眸子里，此刻竟映着她的影子。窗外的雪还在下，书房里很安静，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宗尧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忽然低笑了一声，端起汤碗喝了一口："逗你的。"
苏清颜这才反应过来，又气又窘，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他抓住了，他的手指很凉，力道却不轻。
"不过，"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认真，"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上，苏清颜的脸瞬间红透了。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宗尧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渐渐深了。他端起汤碗，慢慢喝着，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地上，久久没有移开。
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要热闹得多。而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也因为这个叫苏清颜的女人，泛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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