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用指腹抹了抹她的唇角,沾了点残留的药汁,竟鬼使神差地送进嘴里尝了尝。
很苦,还带着点酸。
"难吃死了。"他嫌弃地起身下床,转身进了浴室。
苏清颜愣在原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这人......是不是有病?
林宗尧换了身黑色的家居服出来时,陈景明正好在客厅打电话。他走过去,听见医生在说:"......病毒性流感引发的肠胃反应,问题不大,但她体质特殊,可能需要针灸辅助......我这边不太方便,你们认识的那个老中医......"
"让他过来。"林宗尧打断他。
陈景明愣了一下:"现在?都凌晨三点了......"
"现在。"林宗尧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清颜裹着毯子坐在床上,听见外面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针灸?她从小就怕针,更别说扎在身上了。
没过多久,周晓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中医进来,说是林宗尧特意请来的,姓周,在这一带很有名气。
周医生给苏清颜搭脉时,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脉相浮数,是外感风寒没错。"周医生收回手,捋着胡须说,"不过姑娘你这体质太虚,半年前应该也生过一场病吧?当时没好利索,留下了病根,这次是旧疾新病一起犯了。"
苏清颜点点头,半年前父亲刚出事时,她确实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也是硬扛过来的。
"得用针灸逼逼寒气,不然光靠吃药,怕是要拖很久。"周医生打开带来的针包,露出一排排细长的银针。
苏清颜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定要扎针吗?"
"最好是扎。"周医生笑了笑,"放心,我手法很轻的。"
"她怕疼。"林宗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看着她紧绷的肩膀,"有没有别的办法?"
周医生想了想:"有是有,但效果慢。而且她这情况,拖不得。"
苏清颜咬着唇,看着那些闪着光的银针,心里直发怵。她从小就怕打针,每次去医院都哭得惊天动地,更别说这种直接扎进皮肤里的针了。
"我来。"林宗尧忽然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先生您会针灸?"周医生惊讶地问。
林宗尧没回答,只是拿起一根银针,在灯光下看了看,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扎哪些穴位?"
周医生迟疑地报了几个穴位的名字,还在纸上画了示意图。林宗尧看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然后拿起酒精棉,仔细地擦拭银针。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着细细的银针,竟有种说不出的协调感。可苏清颜看着那双手——那双能精准地签下上亿合同,也能面无表情地拒绝无理要求的手,要拿着针扎在自己身上,心里更怕了。
"我不扎......"她往后缩得更厉害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我吃药就好,我不怕拖......"
林宗尧抬眼,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忽然笑了,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意味:"怕我扎错地方?"
苏清颜没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不仅怕疼,更怕他趁机"报复"——毕竟她刚才吐了他一身,他那么记仇的人......
"放心,"林宗尧的声音忽然软了些,"扎坏了,我负责。"
他说着,伸手去解她家居服的领口。苏清颜吓得猛地抓住他的手,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两人僵持着,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紧张。周晓想上前打圆场,却被周医生拉住了,示意她别出声。
就在这时,苏清颜看着林宗尧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色依旧苍白,却没了平时的冷漠。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太害怕了,她脱口而出:"叔叔......"
这个称呼一出口,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林宗尧的动作瞬间僵住,握着银针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里面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投入了石子的深潭,泛起层层涟漪。
苏清颜也懵了。她怎么会叫这个?
这是小时候的称呼。那时候她跟着父亲去林家做客,林宗尧比她大十五岁,总爱捉弄她,她就跟着别人喊他"宗尧叔叔",后来长大了,就改成了"林先生"。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脱口而出?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周医生和周晓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过了好一会儿,林宗尧才缓缓收回手,将银针放回针包,语气听不出情绪:"今天先不扎了。"
他转身对周医生说:"您把药方留下,我让人按方子抓药。"
周医生点点头,识趣地收拾好东西,带着周晓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依旧尴尬得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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