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继母这话一出口，林宗尧和清颜都跟被钉在原地似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日记本封面的右下角。林宗尧赶紧凑过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圈聚在那个刻痕上——真真切切是个“海”字，笔画的走势、刻痕的深浅，跟打火机底部那个“海”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这咋回事啊？”清颜继母声音还发着抖，伸手想去摸又不敢，“老陈活着的时候，我从没见过这日记本上有这字啊！是不是后来谁偷偷刻上去的？”
清颜攥着日记本的手指都泛白了，眼泪还挂在眼角没干，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写日记的时候总躲着人，有时候在书房能待一晚上。他会不会……会不会早就知道苏海要害他，故意刻上的？”
林宗尧心里乱得跟一团麻似的，一边安抚着娘俩，一边脑子飞速转着：打火机上有“海”字，日记本上也有，这肯定不是巧合。苏海盯着打火机，又盯着日记本，这俩东西之间绝对有勾连。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李警官打来的。
“喂，李警官，”林宗尧接起电话，声音都有点发紧，“刚想给你打呢，清颜爸爸的日记本上……”
“先别说这个！”李警官的声音透着股急劲儿，还夹杂着警车鸣笛的背景音，“刚审完那俩货，刀疤男嘴硬得很，就说自己是苏海的小弟，其他啥都不说。但瘦高个扛不住，吐了点东西——张启明真没死！那天我们打捞的时候，他提前藏在油罐区的暗格里，等我们走了才钻出来，现在跟苏海的人混在一起！”
林宗尧心里“咯噔”一下，跟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他赶紧把日记本上有“海”字的事跟李警官说了，末了补了句：“对方约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去宏业公司旧址，还说日记里有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宏业旧址？那地方荒了快三年了，到处是断墙破瓦，最容易藏人。”李警官顿了顿，“这样，你们先别乱动日记本，我现在就过去，咱们一起看看里面写了啥。另外，我让小王再去宏业旧址踩踩点，看看有没有埋伏。”
挂了电话，清颜妈妈已经去厨房煮了姜汤，端着三个搪瓷碗出来，手还在颤：“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刚才吓得我腿都软了。老陈要是还在，肯定不会让清颜受这罪……”
清颜接过碗，抿了一口热汤，眼泪又掉下来了：“妈，我爸日记里肯定写了苏海的事，说不定还有他害我爸的证据。咱们一定得查清楚，不能让我爸白死。”
林宗尧喝着姜汤，胃里暖烘烘的，但心里的火更旺了。他看着清颜红红的眼睛，想起刚才刀疤男说的话，想起清颜爸爸被车撞的“意外”，拳头又攥紧了：“放心，有我和李警官在，肯定能把这事查明白。苏海和张启明，一个都跑不了。”
没十分钟，楼下就传来警车的刹车声。林宗尧跑到阳台往下看，李警官和小王急匆匆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他赶紧下楼开门，李警官一进门就直奔客厅，眼睛盯着桌上的日记本：“就是这个？让我瞅瞅。”
清颜把日记本递过去，李警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后面是扉页，上面写着清颜爸爸的名字“陈建国”，还有一行小字“宏业公司财务部——2019年3月”。再往后翻，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大多是记录工作上的事：“今天核对账目，发现销售部的单子有问题，少了三万块”“苏海找我谈话，让我把这笔账平了，我没同意”“他威胁我，说要是不识抬举，就让我没好果子吃”。
看到这儿，李警官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陈建国早就发现宏业公司的猫腻了，苏海这是想让他做假账，被拒绝后就下了狠手。”
再往后翻，日记里提到了“账本”“U盘”“打火机”这几个词：“把关键的账页撕下来藏好了，万一我出事，清颜能凭着这个找到证据”“苏海的打火机里有东西，好像是个内存卡，他天天揣在身上”“张启明也掺和进来了，他帮苏海盯我的行踪，还说要找机会‘做掉’我”。
“内存卡！”林宗尧突然想起自己兜里的打火机，赶紧掏出来打开，果然在底部看到一个小小的卡槽，里面插着一张指甲盖大小的内存卡，“之前光顾着紧张，忘了看这个！”
李警官眼睛一亮，让小王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电脑：“赶紧插上看看，这里面说不定有苏海犯罪的实锤。”
林宗尧把内存卡插进去，点开文件夹，里面全是录音和照片。照片大多是宏业公司的假账本、苏海和一些陌生人的交易记录；录音里有苏海和张启明的对话，其中一段清晰地录着：“陈建国那老东西不识相，明天让他出个‘意外’，车撞得狠点，别留活口”“账本的事你盯着点，要是被警察发现，咱们都得完蛋”。
听到这段录音，清颜“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爸……我爸真的是被他们害死的……”清颜妈妈也红了眼眶，捂着嘴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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