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往城郊山上开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窗外的树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黑影,看得人心里发紧。
清颜攥着那张标着秘密通道的地图,指腹都蹭得发烫,林宗尧坐在旁边,一会儿帮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会儿又递过一瓶温水,嘴里没闲着:“你别老盯着地图看,眼睛都快贴上去了,等会儿到了还得靠你认路呢,先歇会儿。”
李警官握着方向盘,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他们一眼,手里的对讲机里偶尔传来各组的汇报声:“一组已到达老磨坊西侧山坡,未发现异常。”“二组在磨坊门口隐蔽完毕,周围没有可疑人员。”
他沉声应着,转头对清颜说:“等下咱们分三路走,我带两个人跟你和林宗尧从正门进,三组去秘密通道入口堵着,防止李宏远从那边跑,四组在山下守着,确保他插翅难飞。”
清颜点点头,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爸爸的照片,照片还是温热的,像是爸爸在给她打气。她深吸一口气:“李警官,我没问题,只要能抓住李宏远,拿到证据,怎么样都行。”
林宗尧在旁边急了:“什么叫怎么样都行?等下你跟在我后面,不许冲在前头,听到没?上次在码头你就敢跟刘哥硬刚,这次可不能再冒傻气了。”
清颜被他说得笑了笑,心里的紧张少了几分:“知道了,林大保镖,这次听你的。”
大概又开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树林边上,再往前就是石子路,车子开不进去了。李警官熄了火,对着对讲机喊:“各组注意,目标已抵达外围,三分钟后行动。”说完他解下腰间的手铐,别在腰后,又从后备箱拿出两件反光背心,递给清颜和林宗尧:“穿上这个,方便咱们人认,免得误伤。”
清颜接过背心套在身上,冰凉的布料贴在胳膊上,刚好盖住之前受伤的地方,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对李警官说:“我准备好了。”
几个人猫着腰往树林里走,脚下的落叶踩得“沙沙”响,风一吹,树叶“哗啦啦”地晃,总让人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隐约出现了老磨坊的轮廓——那是个石头砌的老房子,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露出黑黢黢的木梁,旁边立着个生锈的风车,叶片歪歪扭扭的,看着就有些年头没转了。
“就是那儿。”李警官压低声音,指了指磨坊的大门,“正门虚掩着,里面肯定有问题,清颜,你等下就假装按照约定来的,跟李宏远喊话,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们趁机绕到两边。”
清颜点头,刚要往前走,林宗尧一把拉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手电筒塞给她:“拿着,里面黑,别摔着,要是有情况,就往左边跑,我在那边等着。”
清颜攥紧手电筒,心里暖暖的,朝着林宗尧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磨坊正门走去,脚步故意放得重了些,嘴里喊着:“李宏远,我来了,你不是要找我吗?出来!”
话音刚落,磨坊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正是李宏远的声音:“陈清颜,你倒是胆子大,真敢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把你跟你爸一样,永远留在这儿?”
清颜站在门口,故意提高声音:“你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面对面说!你把我爸怎么样了?城西仓库的货到底运到哪里去了?”
“想知道?进来啊,进来我就告诉你。”李宏远的声音从磨坊深处传来,带着一丝阴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
清颜回头看了一眼,李警官和两个警察已经绕到了磨坊的两侧,她朝着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磨坊里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只见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木板和破旧的机器,机器上全是铁锈,有的地方还挂着蜘蛛网。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和烟蒂,显然有人刚在这里待过。
“李宏远,别躲了,出来!”清颜举着手电筒,慢慢往里走,光柱扫到角落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动了一下,她心里一紧,刚要喊,就听到林宗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清颜,小心!”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朝着清颜的后背砸过来。清颜反应快,猛地往旁边一躲,木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她转身一看,是个陌生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凶狠地盯着她:“敢来找我们老板,找死!”
就在这时,林宗尧冲了进来,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拧,男人痛得“嗷”了一声,木棍掉在地上。林宗尧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个警察立刻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
“说,李宏远在哪里?”李警官走过来,蹲在男人面前,语气严肃地问。
男人咬着牙,不肯说话,李警官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了?你最好老实点,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等着你的,就是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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