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没有继续追问，他能感觉到这个话题对沈思邈而言有些沉重。他回想起之前与“观察者”的会面，那些纯血的铃星遗民后代似乎选择了更为超然的观察者姿态，而像沈思邈这样的混血儿，则更深入地融入了人类社会，甚至参与到军方项目中。这背后的原因，恐怕远比她轻描淡写提到的“约定”要复杂得多。
车辆继续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海拔越来越高，气温也随之下降。金泽看到远处山坡上开始出现积雪，天空的蓝色变得更加深邃纯粹。他尝试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胸前的碎片，更清晰地感知那份呼唤。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方向。通过碎片与这片土地的能量共鸣，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而庞大的网络——无数细微的能量流如同发光的溪流，在大地深处、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它们彼此交织，构成了一个复杂而有序的系统。而所有这些能量流的朝向，都隐约指向同一个终点——冈仁波齐。那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既是起点，也是归宿。
“很壮观，不是吗？”沈思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直接响起，她显然也感知到了金泽的探索，“地球的能量脉络，就像人体的经络。而冈仁波齐，是几个最重要的‘穴位’之一。铃星先民选择这里建立神庙，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神庙的存在，不仅是为了留存文明的火焰，也在某种程度上帮助稳定着地球的能量场。”
这个认知让金泽对即将前往的地方更加敬畏。他意识到，自己接受的不仅仅是铃星文明的传承，某种程度上，也即将承担起与这片土地、与这个星球相关的责任。
途中，他们在一个小小的兵站做了短暂的休整和补给。兵站的战士们对沈思邈似乎颇为熟悉，态度恭敬中带着好奇，而对金泽这个陌生的“顾问”，则投来探究的目光。多吉用藏语与他们交流了几句，金泽虽然听不懂，但能从他们的神态中感受到对冈仁波齐的深深敬畏。
“当地人认为，绕神山转经可以洗清罪孽，”多吉回到车上，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对金泽说，“很多信徒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来转山。那山……有力量。”他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能感觉到。”
金泽点点头，他完全理解多吉的意思。即使没有碎片的感应，身处这片天地之间，也能自然而然地感受到那种超越凡俗的宁静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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