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鹏将画面切换到能量分布模拟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能量残留的强度和范围。代表高危的红色区域,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牢牢占据着祭坛及其周边,而其影响范围,则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点,覆盖了整个寨子,甚至向外蔓延,将周边的部分山林也染上了代表微弱污染的淡粉色。
“引发混乱的能量残留,根据我们远程探测器的被动扫描,其源头和最强点,毫无疑问集中在祭坛区域。但麻烦之处在于,”王旭鹏的语气加重,“这种能量似乎并非独立存在,它与寨民们的集体情绪、与他们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古老信仰深度绑定,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了他们文化场域的一部分。如果我们像在清韵坊那样,直接针对一个静态的、相对独立的古琴能量核心进行强力净化,在这里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最坏的情况……”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可能会导致他们赖以生存的文化传承出现结构性断层,甚至……信仰的彻底崩塌。那对于这个寨子而言,将是比物理毁灭更可怕的灾难。”
王文海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眉头已经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身体前倾,手指敲击着指挥台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也就是说,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个可以隔离、可以单独处理的‘物品’,而是一个活着的、动态的、与人群和信仰共生的‘文化场’?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他们‘集体的心灵’?”
“可以这么理解,队长。”王旭鹏肯定地点点头,表情凝重,“而且,根据当地联络员通过卫星电话传来的最新加密消息,寨子内部的情况非常不稳定。事件爆发后,当地政府反应迅速,已将大部分出现症状或受到惊吓的寨民强制转移到了山脚下设立的临时救援点。但是,仍有少数年长的、在寨中威望最高、也是对传统信仰最为虔诚的寨民,在寨老——也就是村长——岩罕的带领下,拒绝离开。他们坚信,眼前的一切是‘山神震怒’的体现,离开寨子、抛弃祭坛是对山神的背叛,会招致更大、更可怕的灾祸。他们坚持要留在寨中,进行最古老、也是最隆重的祭祀仪式,以求平息神怒。我们之前派去的、试图沟通和说服的官方人员,几乎都遭到了强烈的、甚至带有敌意的排斥,言语完全无法沟通,最近一次,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肢体上的冲突,幸好没有人员严重受伤。”
祝琦皓此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救援点医疗简报。他接口道:“从山下救援点反馈的医疗情况看,也佐证了王博士的判断。部分出现狂暴症状的寨民,在脱离寨子的特定环境、接受常规的镇静药物治疗后,身体的躁动和攻击性有所缓解,但他们的情绪依然极不稳定,精神恍惚,记忆出现大量的混乱和缺失。最关键的是,”他指着简报上的几行数据,“他们对特定频率的声音表现出极其强烈的应激反应。尤其是当外界无意中发出类似他们山歌调子的声音,哪怕是简单的模仿,都会立刻引发他们的惊恐、愤怒甚至再次攻击的倾向。这证明精神污染的源头依然存在,并且持续施加着影响。物理隔离和常规药物,只能治标,无法根除病灶。”
就在祝琦皓话音落下的瞬间,金泽缓缓睁开了眼睛。长时间的调息让他眸中的疲惫褪去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凝重。木歌寨的问题,透过同伴们的描述,已然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远比清韵坊更加复杂、更加棘手的轮廓。这不仅仅是能量污染,更牵扯到深层的文化信仰、牢固的社群结构、以及因长期隔绝而产生的、对外界根深蒂固的信任危机。强行介入,可能适得其反;放任不管,则危机必然升级。这仿佛一个精心设计的死结。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三位同伴,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清晰:“我们抵达后,第一步,绝不能是直接进入核心区,更不能试图强行净化。”他看向王文海,“必须先与那位寨老岩罕取得沟通,至少要取得他们的基本信任,或者,是默许我们的存在。否则,我们的任何行动,在他们眼中,都可能被视为亵渎、挑衅,甚至就是‘神怒’的一部分,从而引发更严重的对抗,加速危机的爆发。”
“难度极大。”王旭鹏立刻摇头,调出了一份关于寨老岩罕的简要档案,上面附着一张不知何时拍摄的、像素很低的老人正面照。照片上的老人面容黝黑,皱纹如同刀刻,眼神混浊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拗。“根据有限的情报,这位寨老岩罕,年事已高,具体年龄不详,估计在八十岁以上。他在寨中威望极高,几乎是一言九鼎。更重要的是,他以及他那一代的寨民,对山外的‘官府’抱有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源于历史上某些不愉快的接触,以及长期封闭形成的文化隔阂。单纯依靠官方身份去沟通,恐怕……”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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