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刚把专利律师的联系方式存进手机，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轻轻敲了三下。抬头一看，是总裁办的助理小陈，手里捏着个牛皮纸文件袋，脸上的表情比平时多了几分拘谨。
“林总监，”小陈把文件袋放在桌角，指尖还在袋口蹭了蹭，“总裁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您看完后，下午三点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小陈是总裁身边最得力的助理，平时送文件要么笑着聊两句，要么干脆利落放下就走，从没像今天这样吞吞吐吐。她指尖碰到文件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口窜——这袋子比普通文件袋厚，摸着像装了好几页纸，沉甸甸的。
“总裁没说是什么事？”林晚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手指却已经无意识地抠住了袋口的绳结。
小陈眼神飘了飘，往办公室门口退了半步：“具体没说，就说让您先看材料，带着想法过去。对了林总监，您今天的跨部门协作权限……系统那边刚通知，暂时冻结了，说是等总裁谈话后再定。”
最后一句话像块冰扔进滚油里，林晚猛地抬头，正好对上小陈躲闪的目光。跨部门协作权限是她推进“企业客户合作部”工作的关键——没有这个权限，她没法调动设计部的图纸资源，也没法对接市场部的客户数据，相当于被捆住了手脚。
“什么时候冻结的？”林晚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只是指尖的绳结已经被她拽得变了形。
“就……刚才，我来之前十分钟。”小陈说完，又补了句“您先忙”，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小心撞了下门框，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办公室里瞬间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冷风“呼呼”吹着。林晚拆开文件袋，三张打印纸滑了出来，最上面一张的标题赫然写着“关于林晚利用公司资源为个人工作室谋利的举报信”。
她拿起纸，指尖有些发颤。举报信是匿名的，字迹是电脑打印的，条理却异常清晰：第一条说她上个月用公司的设计软件做工作室的方案，还附了张模糊的电脑屏幕照片；第二条说她借对接企业客户的机会，私下把公司的潜在客户介绍给工作室，列了三个客户名称，其中两个正是昨天取消订单的；第三条更离谱，说她让工作室的员工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印宣传资料，甚至占用公司会议室开工作室的会。
每一条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晚心上，更让她后背发凉的是——举报信里提到的细节，大多是只有部门内部人才知道的事。比如她上个月确实用公司电脑修改过工作室的方案，但那是因为家里电脑突然蓝屏，临时应急用了半小时，而且全程都走了公司的“个人使用登记流程”；再比如所谓的“占用会议室”，是上周工作室的员工来送文件，正好赶上她开会，在会议室门口等了十分钟，怎么就成了“开工作室的会”？
“谁会这么盯着我？”林晚把举报信拍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脑子里飞快过着部门里的人：副手老张是跟着她从基层上来的，一直很支持她；刚入职的实习生小周整天忙着熟悉业务，没理由跟她作对；还有……上周刚从竞品公司挖来的设计主管李曼？
想到李曼，林晚心里一动。李曼来公司的第一天，就旁敲侧击问过她工作室的事，当时她没多想，只含糊说“是朋友合伙开的小生意”。后来有几次，她看到李曼在茶水间跟其他部门的人聊她，眼神里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工作室的副手阿凯发来的微信：“林姐，刚接到行政部电话，说我们之前放在公司前台的工作室宣传册，被全部没收了，说是‘违规放置外部资料’。”
林晚捏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这明显是有人在“赶尽杀绝”——一边用举报信让高层怀疑她，一边冻结她的权限，现在连宣传册都要没收，就是想让她在公司里彻底没法立足。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昨天刚打赢专利官司的喜悦，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抄袭风波还没完全解决，职场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两边夹击，她要是处理不好，不仅工作室要受影响，连在公司的位置都可能保不住。
“不能慌。”林晚对着窗户里的自己小声说。她掏出手机，给老张发了条微信：“帮我查一下上个月公司电脑的使用登记记录，还有上周会议室的预约记录，越详细越好，半小时后我要。”
发完消息，她又翻出举报信里提到的三个客户名称，打开电脑里的客户资料表。其中两个取消订单的客户，她之前跟他们沟通过，对方说“是因为预算问题”，现在看来，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才让他们临时变卦。
正对着电脑梳理线索，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老张，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纸，脸上带着点怒气：“林姐，我查了，您上个月那半小时的电脑使用，登记得清清楚楚，行政部有备案；还有上周的会议室，根本没预约记录，就是小周在门口等您那十分钟，有人故意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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