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打印好的“家庭-工作时间表”贴在冰箱门上时,张磊正举着煎锅给小女儿林溪煎卡通形状的鸡蛋。金黄的蛋液在锅里滋滋作响,林溪趴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恐龙玩偶,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的“小兔子”,嘴里还念叨着:“爸爸,小兔子的耳朵要翘一点,像溪溪的发夹一样!”
张磊手忙脚乱地用铲子调整形状,余光瞥见冰箱上的表格,凑过去扫了两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晚晚,你这是把家里改成工作室了?早上七点半送溪溪去幼儿园,八点十五到公司,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陪大妞(林萌)视频……连晚上八点到九点的‘亲子绘本时间’都标得清清楚楚?”
林晚正把洗好的草莓装进保鲜盒,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前是谁说我总加班,陪孩子时间少?现在给你个‘标准答案’,又嫌我刻板了?”她走过去指着表格里“每周三、五晚上七点,张磊负责辅导林萌数学”那栏,“特别是这个,上周大妞的数学作业错了三道题,你居然跟她说‘凑活凑活就行’,这次必须按表来。”
张磊挠了挠头,刚想反驳,就被林溪的尖叫声打断:“爸爸!小兔子糊了!耳朵没了!”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锅里的鸡蛋已经黑了一小块,原本捏好的兔子耳朵彻底变形,活像只被踩扁的毛毛虫。张磊手忙脚乱地关火,苦着脸对林溪说:“溪溪乖,爸爸再给你煎一个,这次做恐龙好不好?恐龙的尾巴不怕糊!”
林晚看着父女俩的闹剧,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自从决定调整工作节奏后,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在家吃早餐。以前这个点,她要么已经在去工作室的路上,要么正在回复客户的消息,连女儿们的早餐都多半是月嫂或张磊应付。她拿起一个没糊的小番茄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早餐过后,张磊主动承担送林溪去幼儿园的任务。林晚看着他抱着林溪,背上还背着林溪的小书包,活像个“移动的育儿袋”,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林溪搂着张磊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张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林晚把照片存进手机相册,备注“张磊的进步”,然后拎起自己的公文包,按照时间表上的“八点十五到公司”,准时出门。
到了工作室,林晚把调整后的工作安排同步给团队。以往她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连设计稿的细节都要亲自盯;现在她明确告诉大家,下午六点准时下班,除非遇到紧急项目,否则不提倡加班。设计师小陈试探着问:“林总,那下周要交的‘亲子民宿’设计稿,要是赶不完怎么办?”
林晚指了指自己桌上的时间表:“我把每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半设为‘集中审稿时间’,你们有问题可以那时候找我;下午我会预留两小时处理客户对接,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分配。只要在截止日期前交稿,不用跟我‘汇报进度’。”她顿了顿,补充道,“对了,要是家里有急事,提前说一声就能走,不用硬撑。”
团队成员们面面相觑,随即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小陈刚当爸爸没多久,之前总因为加班错过陪孩子的时间,现在听林晚这么说,眼睛都亮了:“林总,您这是‘开窍’了?以前您可是让我们‘把工作室当自己家’,现在终于让我们‘把家当自己家’了!”
林晚被逗笑:“以前是我太钻牛角尖了,总觉得只有拼尽全力才能做好,现在才明白,连自己的生活都平衡不好,怎么设计出‘有温度的空间’?”
整个上午,工作室的氛围都格外轻松。林晚按照时间表处理工作,十点准时开始审稿,十一点半准时结束,中间还抽空给林萌的班主任发了条消息,询问林萌在学校的情况。班主任很快回复,说林萌最近上课特别积极,还主动报名参加了学校的绘画比赛。林晚心里暖暖的,想起时间表上“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陪大妞视频”的安排,特意提前订了林萌爱吃的草莓蛋糕,准备视频时给她一个惊喜。
中午十二点,林晚准时拨通视频电话。林萌刚吃完午饭,看到屏幕里的妈妈,立刻兴奋地举着一张画纸凑过来:“妈妈!你看我画的‘我们家的新家’,有你设计的落地窗,还有爸爸种的小多肉!”画纸上的房子歪歪扭扭,但窗户上画着太阳,门口站着一家四口,连林溪的恐龙玩偶都画在了旁边。
林晚笑着夸她:“画得真好!妈妈给你订了草莓蛋糕,晚上让爸爸去取,咱们视频的时候一起吃好不好?”
林萌眼睛一亮,刚想答应,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张磊的声音:“大妞,快过来!溪溪把你的绘画工具盒翻了,颜料洒了一地!”
林晚心里一紧,赶紧问:“怎么回事?溪溪没受伤吧?”
视频里的画面晃动了一下,张磊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头发上还沾了一点蓝色颜料,狼狈又好笑:“没事没事,溪溪就是好奇,把颜料管拧开了,现在正拿着画笔在我裤子上‘创作’呢!”他说着,把镜头转向林溪,只见林溪手里攥着一支红色画笔,裤子上已经画了好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条,还一脸得意地看着镜头:“妈妈,溪溪给爸爸画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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