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后视镜里映出两个女儿雀跃的笑脸。沐瑶抱着平板电脑，正在翻找妈妈口中“堆满回忆”的旧照片，沐溪则扒着车窗，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逐渐变得老旧的街道。
“妈妈，真的要去你以前住的出租屋吗？那里是不是像动画片里的小房子？”沐溪的声音带着奶气的期待，小手在玻璃上画着圈圈。
林晚轻笑一声，打了转向灯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比动画片里的小房子还要小哦，以前妈妈、爸爸，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姐姐，就挤在那间不到五十平米的屋子里。”
张磊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林晚：“其实没必要特意过来的，这里又旧又偏，万一遇到什么麻烦……”
“就是要让孩子们看看呀。”林晚打断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让她们知道，妈妈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凭空来的。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妈妈每天要送姐姐上学，照顾刚出生的妹妹，还要偷偷学设计，连好好睡一觉都是奢望。”
车子在巷子深处停稳，四周的房子斑驳破旧，墙面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隔壁餐馆飘来的油烟味。与她们现在住的高档小区相比，这里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沐溪下车后，下意识地往林晚身后躲了躲：“妈妈，这里好黑呀，墙壁上怎么都破了？”
“因为年代太久啦。”林晚牵起她的手，又拍了拍沐瑶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看看妈妈以前做饭的小厨房，还有你们小时候睡过的婴儿床。”
出租屋的钥匙是林晚特意保留的，当年搬离时，她舍不得扔掉这里的一切，总觉得那间拥挤的小屋，藏着她最艰难也最坚定的时光。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响，惊得墙角的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没来得及搬走的旧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尘。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照进来，光柱里漂浮着无数尘埃，空气中的霉味比外面更浓。
沐瑶皱了皱鼻子，却还是好奇地走到窗边：“妈妈，这里真的能住下四个人吗？姐姐那时候在哪里写作业呀？”
“就在那个小茶几上。”林晚指向墙角一张掉漆的木质茶几，“以前姐姐做作业，妈妈就在旁边改设计稿，妹妹在婴儿车里睡觉，爸爸……”她顿了顿，看向张磊，“爸爸那时候经常加班，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张磊的脸颊有些发烫，走上前拿起墙角的一把旧扫帚：“我来打扫一下吧，总不能让孩子们在灰尘里待着。”
沐溪被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布偶吸引，那是林晚当年给沐瑶买的第一个毛绒玩具，一只耳朵已经掉了，眼睛也褪色了。她伸手想去拿，却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一个旧纸箱。
“哗啦”一声，纸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有旧作业本、设计草图，还有几罐已经过期的奶粉。沐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一块松动的地板上，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张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沐溪，可他自己却没站稳，后背重重撞在了墙上，墙上的一块石灰应声而落，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
“爸爸！”两个女人同时惊呼出声。
林晚连忙跑过去，查看张磊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磊揉了揉肩膀，咧嘴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疼，老骨头不经撞了。”话虽这么说，他的额头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沐溪趴在张磊怀里，眼圈红红的：“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跟你没关系，是爸爸自己不小心。”张磊拍了拍她的背，目光落在散落的物品上，突然被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吸引。那是林晚前世的日记，当年搬离时，她随手塞在了纸箱里，早就忘了这回事。
林晚也看到了那本日记，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还没来得及去捡，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锁被人猛地晃动了一下。
“谁啊？”张磊警惕地站起来，挡在林晚和孩子们身前。
门外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里面的人赶紧出来！这房子已经被我租下来了，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林晚皱起眉头，她明明记得这间房子的房东早就移民了，怎么会有人说租下来了？她走到门边，隔着门问：“请问你有租赁合同吗？这房子的房东是李阿姨，我认识她。”
“少废话！”门外的人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门，“李阿姨早就把房子卖给我了，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张磊示意林晚带着孩子们往后退，自己则握紧了手里的扫帚：“我们只是回来看看旧物，马上就走，没必要这么凶吧？”
“看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偷东西的！”门外的人语气更加凶狠，门锁再次被晃动，看起来对方像是在撬门。
沐溪吓得抱住了林晚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害怕，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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