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之地入口处的混乱被强行压下。燃烧的洞口在石锤等人用沙土和少量净水(省着用)的扑打下,蓝黑色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呛人的烟雾和一股更浓烈的、类似烧焦塑胶的怪异气味。那个被林夏“天劫鞭子”和怪蜥惊扰出的洞口,如同地狱微张的獠牙,向外喷吐着阴冷而浑浊的气息。
洞口边缘的熔岩壳被高温灼烧得更加扭曲,露出下方那令人心悸的暗沉金属壁。壁面光滑如镜,在残留的火星映照下,反射着冰冷而无机质的光泽。壁面上,笔直得如同用尺子画出的凹槽与凸起纵横交错,构成复杂的几何图案,与周围天然形成的焦黑熔岩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血爪口中的“熔火之民”遗迹,以一种远超所有人想象的方式,猝不及防地展露在眼前。
“乖乖……这墙……比猛犸象的皮还硬,还滑溜!”怒雷凑近了,用新缴获的青铜短匕小心翼翼地在金属壁上划了一下,只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痕,他咂咂嘴,“这得用啥玩意儿才能造出来?山神的指甲?”
“女神,这洞口……”石锤指着被清理出来的通道。洞口不大,仅容两人并行,内部倾斜向下,深不见底。通道的四壁和地面,同样是那种冰冷的暗沉金属,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骨粉。空气从洞内涌出,带着更浓重的硫磺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陈旧机械的金属锈蚀气息。
林夏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握紧腰间那块能量几乎耗尽的碎片,碎片传来的微弱麻意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脑海中那三实四虚的能量刻度,只剩下最底部一道虚影般的实线在顽强闪烁——能量不足5%。灰眼巫医的“炉心”秘密,燧石部落的威胁,还有这扇意外打开的金属之门,都指向这幽深的通道。
“石手,”林夏看向燧石俘虏,“你们部落的传说里,有提到这种地方吗?入口?机关?”
石手盯着那冰冷的金属通道,眼中充满了震惊、困惑和一丝本能的恐惧。他摇了摇头,声音干涩:“没……没有。传说只说‘焦灼之地’深处藏着‘炉心’和‘不灭之匣’,是……是地火焚城的源头,被山神诅咒……从没人……敢说进去过。”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显然对这非自然的造物充满敬畏。
“没有退路了。”林夏深吸一口带着硫磺和焦糊味的空气,果断下令,“怒雷,你带三名猛犸勇士开路!石锤,你带三名石穴战士断后!草叶,检查所有人的‘蓝火护身甲’和‘尿壶头’,确保密封!石手,你跟在我身边!所有人,点亮‘沼气火种’(小陶罐里的燃烧苔藓)!保持警惕,踩着前人脚印走!出发!”
队伍再次裹上那沾满墨绿浆液和骨粉、散发着复杂“战地芬芳”的防护装备,顶着幽蓝火苗跳跃的“尿壶头”,如同一个个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怪异武士,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冰冷的金属通道。
通道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众人“尿壶头”里那点微弱的蓝光勉强照亮脚下。空气沉闷压抑,脚步声在光滑的金属壁上来回反射,形成空洞诡异的回响,放大了内心的紧张。脚下的骨粉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更添几分阴森。
“这路……咋是斜着往下的?跟钻地鼠洞似的?”一个猛犸战士瓮声瓮气地抱怨。
“闭嘴!省点‘神气’!”怒雷低声呵斥,他的青铜短矛紧紧握在手中,全身肌肉紧绷。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是不断向下延伸。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像过了半天),前方开路的怒雷突然停下脚步。
“女神!前面……没路了?有个大坑!”怒雷的声音带着困惑。
众人挤上前。通道在这里戛然而止,前方是一个垂直向下的方形深井!井壁同样是冰冷的金属,深不见底。而在深井的对面,大约五六步远的地方,隐约可见另一条通道的入口。
“坑?跳过去?”石锤探头看了看深井下方翻滚的、带着硫磺味的浑浊雾气,摇了摇头,“不行!太远!下面还不知道有啥!”
“看!那是什么?”草叶指着深井靠近他们这一侧的墙壁。只见墙壁上镶嵌着一块相对平整、光滑如水的黑色板子,板子上方有几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圆形区域,旁边刻着几个极其简单、但完全陌生的符号。
“石头?黑的?”怒雷好奇地伸手想去摸。
“别动!”林夏立刻制止。这玩意儿太像某种操作面板了!她仔细观察那几个凹陷的圆形区域和旁边的符号,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血爪的描述和碎片上曾闪现过的密码符号。
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难道……是门?”石手迟疑地开口,他指着深井上方,“你们看,对面通道口那里……好像也有一块这样的黑石头?”
林夏顺着望去,果然,对面通道口旁边的墙壁上,也镶嵌着一块同样的黑色面板。
“门?门在哪儿?”怒雷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深井,“门神藏坑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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