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用木棍!朝一个方向!用力搅!搅匀了!”草叶监督着。
两个战士立刻拿起粗大的硬木棍,插入混合粉末中,开始奋力搅拌。木棍在粉末中搅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股更加强烈、更加复杂难言的“芬芳”随着搅拌升腾而起,让戴着口罩的战士们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眼睛被刺激得微微发红。那味道,像是陈年的机油混合着硫磺、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在高温下被重新激活,霸道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搅拌的过程漫长而“煎熬”。必须确保两种粉末充分、均匀地混合在一起,不能有结块。战士们轮流上阵,手臂酸痛也不敢停歇。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滑落,滴进粉末中,瞬间消失不见。
当混合完成时,树墩盆里的粉末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深灰黑色,仔细看去,那深黑中似乎还流动着极其细微、若隐若现的银灰色星芒。一股微弱的、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从混合粉末中散发出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能隔绝一切的奇异质感。
“装袋!快!”草叶一挥手。
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双层厚兽皮缝制的长条袋子被撑开袋口。战士们用骨铲小心地将混合好的粉末铲入袋中,装到七八分满,再由专人用坚韧的藤条和浸过树脂的兽筋将袋口紧紧扎死。一个个鼓鼓囊囊、沉甸甸、散发着独特“芬芳”的“能量墙模块”便制作完成,被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部落西侧——死亡边界,希望之基。
这里的气氛最为紧张肃杀。那处被堵死的鼠洞周围,沟墙被加厚加固,但沟外那灰白的“触角”依旧顽固地盘踞在咫尺之遥,如同毒蛇的信子。
林夏亲自坐镇指挥。她面前的地面上,铺着那张标记着“永恒熔炉”的兽皮地图,旁边放着几个刚刚制作好的“能量模块”样品。灰眼巫医抱着他那依旧在微弱“打嗝”的“神之眼”盒子,紧张地站在一旁,枯瘦的手指不时指向盒子上鱼鳔窗口内箔片显示的动态地图边缘——那里,代表部落西侧的边缘光点区域,颜色比别处更加暗淡,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灰白。
“开始铺设!”林夏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最终指令。
第一道工序:清基。十几个战士挥舞着石镐和骨铲,在距离燃烧沟墙内侧大约三步远的地方,沿着部落西侧受侵蚀最严重的边界线,奋力挖掘一道一尺深、半尺宽的浅沟。汗水混着泥土飞溅,新翻出的泥土颜色尚算正常,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第二道工序:铺“基”。浅沟挖好后,草叶亲自带人,将之前研磨好的、未混合磁石的纯“神之粑粑”粉末,厚厚地铺洒在沟底,足有两指厚。浓郁的“芬芳”瞬间弥漫开来,与沟墙燃烧的沼气味道混合。
第三道工序:筑“墙”。重头戏来了!几个力气最大的猛犸战士,两人一组,嘿哟嘿哟地扛起一个沉甸甸的“能量模块”(混合了磁石粉的“神之粑粑”袋),小心翼翼地放入浅沟中,袋子的长边与浅沟方向一致。袋子被用力压实,确保与沟底的纯粑粑粉紧密接触。
“下一块!接紧!不能有缝!”林夏紧盯着铺设过程。
一块块“能量模块”被紧密地排列在浅沟中,如同给大地镶嵌上一排奇特的、散发着“芬芳”的黑色砖石。当最后一块模块被放入、缝隙被仔细地用纯粑粑粉填满抹平后,一道长约十步、高约半尺、宽约半尺的、由双层兽皮包裹的“粑粑磁石”混合粉末构成的“矮墙”,赫然出现在部落西侧,与燃烧的沟墙平行,成为抵御灰白死域的第二道防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这道新筑的、散发着奇异气息的矮墙,以及墙外那片死寂的灰白。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沟墙里沼气燃烧的呼呼声和远处粉碎磁石的轰隆声隐约传来。
一秒……两秒……十秒……
“快看!墙……墙外面的地!”一个眼尖的战士突然指着矮墙外侧、靠近灰白边界的地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只见那片原本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内侵蚀的灰白色骨粉土地,在接触到矮墙外侧大约一步远的距离时,那推进的“锋面”,竟然……肉眼可见地……停滞了!
如同无形的潮水撞上了坚固的礁石!
灰白色的侵蚀,被硬生生地挡在了这道散发着“芬芳”的矮墙之外!
“挡住了!真的挡住了!”人群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饱含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泪水!几个老人甚至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那道矮墙和天空叩拜。
草叶一把扯下闷热的口罩,小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指着矮墙兴奋地跳着脚:“女神!我们的‘神佑粑粑墙’!成了!它成了!”
灰眼巫医抱着他的盒子,看着矮墙外那停滞的灰白,再低头看看盒子里“神之眼”箔片上,代表西侧边界的那片暗淡区域,边缘那丝不祥的灰白似乎……真的淡化了一丝?他枯槁的脸上露出了近乎神圣的肃穆:“‘大地余烬’为骨,‘引雷神石’为魂,共御‘归零死寂’……此乃……垃圾……不,神物循环之大道啊!”他觉得自己的“能量循环理论”得到了终极的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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