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巫医那如同夜枭泣血般的尖利嘶嚎,在“萤火虫灯”那炽白、稳定、如同神迹般的光辉下,显得如此苍白、滑稽、且格格不入。那尖叫非但没有引发恐慌,反而像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更加狂野、更加原始的沸腾!
“光!是光!好亮的光!”
“比比十个火堆还亮!比比雨神的眼睛还亮!”
“野猪!墙上那只野猪!看得好清楚!它它在发光!是神迹!是祖宗显灵了!”
短暂的震撼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更加癫狂的咆哮和呐喊!石穴的战士们忘记了捶打胸膛,猛犸的汉子们松开了拥抱,狼牙的精锐们停下了狼嚎,所有人都如同被那道纯粹的光之利剑钉在了原地,只能发出最原始、最本能的惊叹和呓语!他们的眼睛瞪大到极限,瞳孔里倒映着那盏小小的灯和墙壁上被照亮的“飞天野猪”,充满了极致的敬畏、茫然,以及一种被未知伟力彻底征服的震撼!
石锤巨大的身躯沐浴在那炽白的光辉下,古铜色的脸庞如同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辉。他缓缓抬起巨大的手掌,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光源的核心——灯罩内那条燃烧着炽白火焰的石墨细丝。那光芒是如此强烈,甚至让他这双看惯了熔炉烈火的眼睛都感到了微微的刺痛和灼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狂喜、敬畏和一丝丝对未知力量的战栗感,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
“光这就是闪电变成的光?”石锤巨大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嘶哑,“不是火不是太阳是是机器生出来的冷光?”
“正确。”林夏冰冷的金属音在狂热的喧嚣中清晰地响起,如同定海神针,“电能转化为光能。原理:焦耳热及高温辐射。此光源命名:‘石墨白炽灯’。”
“白白吃灯?”火锤巨大的嗓门带着破音的疑惑,黑铁般的脸上还残留着制造奇迹的激动和茫然,“这灯它它吃啥?吃‘闪电屁’?”
“噗”旁边几个工匠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白炽!白痴叔叔!”阿果立刻叉着小腰,大声纠正,小脸上满是“小总监”的权威,“女神姐姐说了!是‘白炽’!白白的炽热的!不是白吃!它吃的可是咱们最宝贵的‘闪电小蛇’!是‘可回收’的高级能量!才不白吃呢!”
小家伙的“白痴叔叔”和“闪电小蛇”理论,瞬间冲淡了过于神圣的氛围,引发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连石锤那绷紧的脸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好!好一个‘白炽灯’!”石锤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豪迈,“阿果!从今天起!你就是这‘白炽灯’的‘光总监’!负责看管好这‘小太阳’!还有给它登记!‘可回收能源’转化出的‘可回收光能’!级别最高级!”
“保证完成任务!”阿果的小胸脯挺得老高,立刻掏出小账本,小炭笔唰唰记录:“新资源登记:名称——‘白炽小太阳’(石墨灯)。来源——‘闪电屁屁机’吐出的‘闪电小蛇’(可回收电能)。用途——照明!驱散黑暗!吓跑坏蛋!评级——超超超级可回收!战略级资源!”
小家伙一边记录,一边还警惕地瞥了一眼人群边缘、正被那炽白光芒刺激得捂着眼睛、如同受伤蝙蝠般蜷缩在阴影里的灰眼巫医,小声补充:“备注:需严格防范‘有害垃圾’(灰眼爷爷)靠近!防止恶意泼脏水、吐口水等‘有害行为’导致短路!”
就在阿果认真履行“光总监”职责的同时,那道炽白的光柱,如同拥有魔力的权杖,彻底点燃了部落成员心中最原始的敬畏与喜悦。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用一种低沉、沙哑、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调子,哼起了一段极其古老、旋律简单的歌谣。那调子仿佛源自部落篝火旁代代相传的祭祀之舞,充满了对光与火的原始崇拜。
“呜呜嘿呀”
“嘿呀光嘿呀”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这简单的哼唱迅速引起了共鸣。一个石穴战士用石矛有节奏地顿地;一个猛犸汉子拍打着厚实的胸膛;一个狼牙战士吹响了随身携带的、用兽骨磨制的简陋骨哨
咚!咚!咚!
啪!啪!啪!
呜呜
简单的节奏,原始的旋律,如同星星之火,迅速燎原!
更多的人加入了哼唱!更多的人开始随着节奏扭动身体!他们的动作起初还有些笨拙和迟疑,带着面对神迹的敬畏。但很快,在那炽白光芒的照耀下,在同伴的感染下,那敬畏化作了纯粹的、宣泄般的狂喜!
“嘿呀!光明的祖宗!”
“嘿呀!闪电的神灵!”
“嘿呀!驱散黑暗!照亮联盟!”
歌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整齐,虽然歌词粗糙甚至语无伦次(不少人直接把阿果的“闪电屁屁机”和“白炽小太阳”也编了进去),但那发自肺腑的狂热和喜悦却如同实质!他们的舞步也从最初的拘谨,变得越来越奔放,越来越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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