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灭火!挡住那‘银水’!”火锤目眦欲裂,巨大的咆哮声几乎撕裂喉咙!他抄起旁边一桶备用冷却水,朝着被点燃的木架狠狠泼去!
“保护净化塔!”草叶尖叫着,指挥助手用浸湿的兽皮扑打净化塔外罩上的火苗和飞溅的金属液滴。
“石锤爷爷!炉子!炉子裂开啦!”阿果惊恐的尖叫穿透混乱。
石锤巨大的身影如同暴怒的巨熊,一步抢到炉前!他无视那喷射的炽热金属流带来的灼人热浪,巨大的手掌抄起旁边一块厚重的、用来挡火星的青铜护板,如同盾牌般,狠狠地、精准地拍向那道正在疯狂喷射银焰的泥封裂缝!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青铜护板与炽热的泥封和喷射的金属流猛烈碰撞!火花四溅!狂暴的喷射被硬生生堵住大半!但恐怖的高温瞬间将青铜护板接触面烧熔、软化、变形!
“再加板子!顶住!”石锤巨大的咆哮声带着拼死一搏的疯狂,手臂肌肉坟起,死死顶住那烧红的护板,巨大的脚掌深深陷入地面!滚烫的金属液顺着护板边缘流淌下来,滴落在他脚下的“绝缘兽皮”靴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青烟!
黑石、锐牙和其他反应过来的战士,立刻扛起能找到的所有厚重石板、青铜板、甚至拆卸下来的沉重工具架,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一层层、一重重地压在石锤顶住的那块青铜护板上,死死抵住熔炉喷发的裂口!
轰!轰!
炉内又传来两声沉闷的爆炸!每一次都震得叠加的“盾墙”剧烈颤抖!但终究被这原始而野蛮的力量暂时镇压住了!喷射的银焰被强行封堵在炉内,只有灼热的浓烟和零星的火星从“盾墙”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混乱持续了将近一刻钟。飞溅的金属液引发的小火被扑灭。净化塔保住了,但兽皮外罩多处焦黑破损,第一层生石灰桶被几滴熔融金属击中,烧穿了一个大洞,石灰粉撒了一地。熔炼区内一片狼藉,到处是烧灼的痕迹和灭火留下的水渍。
当最后一声炉内的闷响平息,那恐怖的高频嗡鸣彻底消失,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咆哮时,所有人都如同虚脱般,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全身,脸上混杂着黑灰、水渍和惊魂未定。
石锤巨大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缓缓松开了那块已经烧得通红变形、几乎与泥封熔在一起的青铜护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那双“绝缘兽皮”靴子——靴尖处被滴落的金属液烧穿了几个小洞,边缘焦黑卷曲,正冒着青烟。
“他娘的”石锤巨大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他抬起巨大的脚掌,看着那冒烟的靴尖,又看了看眼前这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一片狼藉却最终挺住了的熔炉和净化塔,古铜色的脸庞上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混合着疲惫、后怕和一丝狠劲的咆哮:
“这‘轻飘飘神金’脾气比老子还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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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炉温在小心翼翼的调控下,终于缓缓降低到可以安全开启的程度时,时间已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封炉的泥封早已冷却硬化,如同覆盖在伤口上的丑陋痂壳。火锤亲自操刀,带着最沉稳的工匠,用巨大的骨凿和石锤,如同考古发掘般,一点点、极其小心地凿开那厚实的泥封。
加料孔被重新打开。
一股混合着高温余烬、金属冷却、以及某种奇异清新感的复杂气息,缓缓从洞口飘散出来。没有预想中的剧毒恶臭,反而带着一种雨后森林般的、淡淡的金属和矿石的清新味道?
所有人的心都悬着。石锤、林夏、草叶、阿果、黑石、锐牙甚至佝偻着背、眼中闪烁着偏执期待的石轮,都围拢在炉口。
火锤巨大的手掌上戴着厚厚的“绝缘兽皮”手套,握着长长的、顶端带有弯钩的青铜探杆,小心翼翼地探入炉膛深处,在冷却的灰烬和熔渣中仔细地拨弄、探寻。
铛铛
金属探杆触碰到了硬物。
火锤屏住呼吸,手腕沉稳地发力,用钩子勾住,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将那东西拖向炉口。
当那东西终于出现在炉口的光线下时——
“嘶”一阵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响起!
那不是预想中的、凝固的金属块。
那是一汪液体?
不,准确地说,是一小滩!大约只有两个拳头大小,静静地躺在探杆弯钩上,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心醉神迷的液态金属光泽!
它的颜色,并非黄金的耀眼,也非青铜的暗沉,更非白银的冷冽。它像凝固的月光,像晨曦穿透最纯净的冰层,像深潭下沉淀了万年的水精!一种柔和、内敛、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的银白中,隐隐流淌着极其淡雅的、如同初生嫩芽般的浅金色泽!光线落在它的表面,仿佛被瞬间吸走,又温柔地折射回来,形成一种深邃而灵动的光晕。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丝涟漪,仿佛亘古以来便如此纯净、如此完美。炉火的余烬在它周围黯淡无光,只有它,散发着一种静谧而强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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