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内,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防腐剂的刺鼻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肺叶上。通道顶部那行暗沉的金属符号——“平衡即生存”——在惨白冷光线条的映照下,散发着无声的威压,如同悬在头顶的冰冷利剑。
“咳咳咳咳咳”石轮枯槁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暗红色的血沫,在惨白的光线下格外刺眼。草叶跪坐在他身旁,水玉权杖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清丽的脸庞毫无血色,只能用颤抖的手徒劳地为他顺着气,声音带着哽咽:“石轮长老撑住”
阿果小脸煞白,紧紧抱着嗡嗡作响的探测器,大眼睛里蓄满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污垢,留下两道清晰的黑痕。她看着石轮痛苦的样子,又看看头顶那行冰冷的符号,小小的身体因恐惧和茫然微微发抖:“平衡阿嬷大地阿嬷也要也要分垃圾才才能活吗?”
“分!必须分!”黑石巨大的咆哮带着破釜沉舟的凶悍,在死寂的通道里炸响。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巨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完好的右臂狠狠抹掉嘴角的血沫,铜铃眼中燃烧着狂暴的怒火和一丝被那刻字激起的、冰冷的明悟。“那老毒虫坏‘平衡’,差点害死所有人!他娘的老子先把他分了——拆成‘红桶’烂肉!”
他巨大的脚掌狠狠一跺地面,震得通道嗡嗡作响,目光如同嗜血的猛兽,死死锁定通道深处——灰眼逃窜的方向!那枯槁佝偻的身影,在微弱冷光的尽头,正紧贴着墙壁,踉跄着向更深的黑暗挪动,手中那个鼓鼓囊囊的兽皮口袋被他死死搂在怀里,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黑石!别冲动!”草叶失声惊呼,声音带着虚弱,“你的伤”
“伤?死不了!”黑石低吼一声,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迈开沉重的步伐就要追去!通道深处那未知的黑暗,比起外面那个“白影影”和狂暴的“炉子雷劈”,此刻在他心中反而没那么可怕了。至少,黑暗里只有一条该分进“红桶”的老毒虫!
“等等!”林夏冰冷的声音如同镇定剂,瞬间穿透了黑石的怒火。她幽蓝的身影悬浮在通道中央,机械左眼光芒锐利地扫过灰眼消失的方向,又迅速回扫通道内部。“目标生命体征稳定威胁性低优先度调整”冰冷的金属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分析,“侦测到高密度信息存储介质能量反应微弱分布前方主控区”
“信息存储?”石轮浑浊的独眼猛地亮了一下,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地面,仿佛抓住了新的希望,“是是古人的‘操作手册’?‘垃圾经’?”他枯槁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病态的红晕,连咳嗽都暂时压了下去,“快快找!比比追那老毒虫重要!”
黑石巨大的身形猛地顿住,铜铃眼中怒火与理智激烈交锋。他死死盯着通道深处的黑暗,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不甘的低吼:“算那老东西走运!先先找‘经书’!等老子找到‘紧箍咒’再把他碾成‘神渣渣’!”
求生的本能和石轮口中的“古经”暂时压倒了复仇的怒火。在草叶的简单处理下,众人相互搀扶着,沿着冰冷、光滑、散发着防腐剂气息的金属通道,朝着林夏指引的“主控区”方向,艰难前行。
通道比想象中更长,七拐八绕,如同巨兽冰冷的肠道。墙壁和地面除了那惨白的冷光线条,再无其他装饰,只有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微弱的光。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只有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咳嗽、以及探测器偶尔发出的、如同受惊小兽般的细微嗡鸣在死寂中回荡。
“这鬼地方比俺们部落冬天存肉的冰窖还冷还闷”石锤巨大的身躯佝偻着,每走一步都牵动胸前焦黑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他身上那套引以为傲的“金钟罩”早已破破烂烂,焦黑碳化的“神甲浆”碎片随着走动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同样焦黑起泡的皮肤,只有伤口深处还顽强地闪烁着极其微弱的银光。他瓮声瓮气地抱怨着,牛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那冰冷的墙壁随时会裂开,蹦出什么妖魔鬼怪。
“知足吧,锤子。”火锤吊着胳膊,仅存的左手捂着肋下青紫的伤处,黑铁般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声音嘶哑,“总比总比在外面被那‘白影影’当‘红桶垃圾’给‘净化’了强”
阿果紧紧拉着草叶的衣角,小脑袋不安地转动着,大眼睛里映着通道惨白的光线。探测器在她怀里微微震动,核心的银光努力亮着,那束蓝白色的指示光束却显得有些迷茫,在通道前方左右摇摆,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扰。“骨头大将军也也迷路了吗?”小家伙带着哭腔小声嘀咕。
“能量场惰性屏蔽强干扰路径唯一”林夏冰冷的金属音适时响起,幽蓝的机械左眼光芒稳定地指向通道前方一个拐角,“接近主控区检测到异常信息流溢出”
转过那个冰冷的金属拐角,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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