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在青铜法典冰冷的注视下,在幽蓝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肃杀而有序。没有欢呼,没有喧哗,只有一片沉重的寂静。石刺的死,如同一盆冰冷的脏水,浇灭了所有人心头残存的戾气和私刑的快感,只剩下对法典威严的敬畏和对“规矩”二字的深刻认知。
泥鳅等人看着石刺迅速枯萎的尸体,又看看那块沉默矗立的青铜法典,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十年矿坑五年“红桶”再苦再累也比变成那样强!
“好了!戏唱完了!”黑石巨大的咆哮打破了沉重的寂静,他铜铃般的眼睛扫过众人,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冰冷的青铜法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都给老子看清楚了!这就是规矩!这就是俺们联盟的铁律!”
他巨大的手指狠狠戳着法典上那个巨大的三色平衡轮:“以后!谁再他娘的敢吃里扒外!敢坏规矩!敢不把‘分垃圾’、‘守营地’当回事!石刺就是下场!矿坑和‘红桶’就是你们的窝!”
他巨大的身躯转向狼牙、灰岩、沼泽残部的几位长老(或代表)——黑石自己(狼牙)、灰岩老工匠、沼泽那位年老战士,以及缩在人群边缘、眼神复杂、但明显被法典震慑住的石轮(作为“技术顾问”被拉来充数)。
“你们几个!老家伙们!”黑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给老子过来!站这铁板板前面!”
灰岩老工匠和沼泽年老战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郑重,默默上前。石轮枯槁的身体犹豫了一下,在草叶鼓励的目光下,也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
黑石巨大的手掌按在冰冷的青铜板上,铜铃眼死死盯着另外三人,声音如同宣誓般低沉而有力:“俺!狼牙黑石!以狼牙部落祖灵和这铁板板规矩起誓!”
他巨大的手指指向法典上的狼头图腾,又用力拍了拍板面:“往后俺的拳头只砸外面的敌人!和坏了规矩的叛徒!在联盟里头俺守规矩!听这铁板板的!谁敢让俺坏规矩俺先砸烂他!”
这话说得粗鲁无比,却带着一种铁血的承诺。灰岩老工匠浑浊的眼睛一亮,枯槁的手掌也颤巍巍地按在了青铜板上,嘶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俺灰岩石锤(老工匠名字)!以灰岩先祖山魂起誓!往后灰岩守规矩!守这青铜法典!守联盟!若违此誓叫俺骨头烂在矿坑里!”
沼泽那位年老战士深吸一口气,用沾满泥污的手掌重重按在象征着沼泽的藤蔓水滴图腾下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决绝:“俺沼泽泥根!以沼泽祖灵和脚下大地起誓!往后沼泽残部生是联盟人!死是联盟鬼!守规矩!听法典!再再生二心叫俺永沉腐渊不得超生!”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石轮身上。
石轮枯槁的身体一颤,浑浊的独眼看看法典,又看看黑石那铜铃般瞪着的眼睛,再看看草叶温和却带着压力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想去摸怀里的小石片“账本”,手伸到一半又僵住了。他枯槁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也伸出了那只枯瘦、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神粑粑”粉末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了法典上,声音带着一种市侩的、却也无比认真的腔调:
“俺垃圾王石轮!以俺收藏的所有‘神粑粑’起誓!”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石轮老脸一红,但随即挺直了(尽可能挺直)枯槁的脊梁,声音拔高了几分:“往后俺守规矩!守这铁板板!俺俺的‘垃圾经’也得按按这上面的‘公平秤’来算!谁谁敢动俺的账俺俺就就跟他讲规矩!”
这另类的誓言,带着石轮特有的“垃圾”气息,却也透着一股子“认账服法”的意味。黑石巨大的嘴角抽了抽,最终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四只手掌——巨大的、枯槁布满老茧的、沾满泥污的、枯瘦留着“神粑粑”印记的——紧紧按在冰冷厚重的青铜法典之上!
幽蓝的“臭屁火”跳跃着,将法典和四位长老(代表)的身影拉长,投映在周围沉默的人群身上。一股无形的、名为“规则”的力量,在这垃圾坟场深处、在这群伤痕累累的原始人心中,悄然扎下了根。
“联盟规矩立!”林夏冰冷的金属音如同最后的印章,重重落下,“望诸位谨记誓言”
“守环保循法典则存!”
“悖循环坏规矩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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