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坟场的天光吝啬地洒下,给营地镀上一层昏黄油彩。营地西侧,生态农场的浆果灌木刚褪去繁花,枝头缀满青涩小果,在微风中羞怯地探头。堆肥场方向却传来一阵阵中气十足、带着墨绿回音的号子。
一群猛犸战士,活像刚从沼泽泥潭里爬出来的远古巨蜥,正挥汗如雨。他们裸露的胳膊、胸膛甚至后背上,均匀涂抹着墨绿色、泛着细微金属光泽的“防污圣膏”,在汗水的浸润下油亮亮的。随着沉重的骨铲挥动,肌肉贲张,那层墨绿的保护膜也随之起伏伸缩,如同活物。空气里弥漫着腐殖质特有的暖烘烘的复杂气息,强势压过了往日刺鼻的毒味,其中还搅合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植物的清苦和矿物的冷冽——那是圣膏的味道。
“嘿呦!加把劲!翻深点!这堆肥可是大地母亲的‘肉汤’!喂饱了地,才有甜果吃!”火锤巨大的嗓门震得堆肥堆上的热气都抖了抖。他黑铁般的脊背同样覆盖着墨绿条纹,青铜钉耙舞得虎虎生风,将深褐色的腐熟堆肥高高扬起,再均匀铺洒在旁边的改良田垄上。汗水顺着他涂满药膏的沟壑纵横的背脊流下,冲开墨绿的膏体,留下蜿蜒的水痕,他也不在意。
不远处,靠近那台日夜不停、吞吐着联盟垃圾的“半自动分类坑”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撅着屁股,忙得不亦乐乎。
阿果今天穿了件用干净月光草纤维织成的小褂子,像个圆滚滚的小蘑菇。她怀里抱着一个用细藤条精心编织的小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小石子、光滑的陶片碎片,还有几颗刚在浆果田边捡到的、滚落下来的青涩小浆果。她纯净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目标明确——分类坑旁边一小块相对平整、没长多少荒草的“空地”。
这地方紧挨着分类坑的木闸门基座,离堆肥场也不远。联盟的族人来来往往投放垃圾,总有些零星的碎屑飘落在此,加上分类坑内部偶尔清出的少量无害残渣也会就近掩埋,使得这片不起眼的角落,土壤颜色看起来比周围贫瘠的灰黑浮土要深一些,质地也似乎更松软。
阿果像只勤快的小松鼠,先把小篮子里那些亮晶晶的陶片碎片(蓝桶!)小心翼翼地放进分类坑闸门左侧的投放区。看着沉重的木闸门在陶片重量下“吱嘎”下沉,带动杠杆,“咔嚓”一声打开左侧通道,陶片骨碌碌滚入深坑,她的小脸上立刻绽开满足的笑容,拍着小手:“滚下去啦!蓝桶回家啦!”
接着,她又把那几颗有点压伤、显然无法成熟的青涩小浆果(绿桶!)放在闸门右侧。轻飘飘的果子只让闸门右侧微微一动,嗒的一声轻响,果子便顺着右侧平缓的滑道,悄无声息地落入了绿桶浅坑。阿果看得咯咯直笑。
做完“正事”,阿果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块松软的“宝地”上。她从随身背着的小小兽皮口袋里,宝贝似的掏出几颗东西——那是前几天她在浆果田边玩耍时,泥沼爷爷看她可爱,随手摘给她玩的几颗成熟爆裂的月光草种子。灰扑扑、米粒大小,一点也不起眼。
“小草果,也想长大!”阿果奶声奶气地对着种子自言自语。她蹲下身,用肉乎乎的小手,开始在那片松软的黑土上认真地刨坑。小手没什么力气,挖出的坑很浅。她小心翼翼地把一颗月光草种子放进小坑里,再用周围的土轻轻盖好,还学着泥沼爷爷的样子,用小手掌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种完一颗,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吭哧吭哧跑到几步开外,另一片颜色灰黄、明显贫瘠板结的硬土地上,同样挖了个浅坑,埋下第二颗种子。
“比比看!”阿果拍掉手上的泥土,纯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黑土地!黄土地!谁的小草长得高!”
日子在堆肥场的号子、分类坑的“吱嘎咔嚓”声和阿果每天雷打不动的探望中溜走。浆果田里的青果一天天染上诱人的红晕,生态猪猡在圈里哼哼唧唧长得滚圆。阿果的“秘密花园”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靠近分类坑的那一小片黑土地上,一株纤细却格外精神抖擞的月光草幼苗,已经顽强地顶开了覆土,探出了两片嫩绿油亮的子叶!那绿色鲜活得如同能滴出水来,茎秆虽细,却笔直向上,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而几步之外,那片贫瘠黄土地上埋下的种子,虽然也挣扎着冒出了一点嫩芽,却显得蔫头耷脑,叶片瘦小发黄,茎秆纤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折,一副营养不良的可怜相。
这对比实在太鲜明了!如同一个穿着崭新绿袍的小勇士,对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病秧子。
“呀!黑土小草赢啦!”阿果蹲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幼苗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小脸上满是惊奇和毫不掩饰的欢喜。她伸出小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黑土地上那株健壮的草苗,又小心地戳了戳黄土地上蔫巴巴的小芽,疑惑地皱起了小眉头:“一样的草草……为啥不一样高呀?”
这个发现让阿果像只发现宝藏的小雀鸟,立刻扑棱着去找她最信任的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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