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满湿泥的“神屋”骨架,如同一个巨大的、深棕色的泥巴方块,在熔炉坟场凛冽的寒风中沉默矗立。湿冷的空气贪婪地吮吸着泥墙中的水分,让它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颜色从深棕变为更浅的灰褐,质地也从柔韧的膏状变得坚硬、板结。
等待干燥的日子,是煎熬的。营地里的目光几乎都黏在那座泥墩子上,议论纷纷。
“这泥巴壳子,真能干透?别到时候一碰就哗啦啦掉渣!”
“干透了也怕裂啊!你看那缝!像老树皮似的!”
“裂了倒不怕,就怕里面那烂草杆子朽了,墙就塌了!”
“还有那味儿……沼气渣那味儿……真能散干净?别到时候屋里比猪猡圈还冲!”
火锤每天都要围着泥墙转上好几圈,巨大的手掌时不时用力拍打几下墙面。最初几天,湿泥留下清晰的掌印。几天后,掌印变浅,墙面发出“砰砰”的闷响,如同拍打在厚实的皮革上。他铜铃眼里闪烁着惊奇:“嘿!硬了!真硬了!比比石头的皮还厚实!”
石轮则拿着他那个宝贝兽皮账册,枯槁的手指在泥墙表面那些自然收缩形成的细小裂缝上比划,嘴里念念有词:“微裂……正常收缩……不影响结构……记观察分一点……” 他浑浊的独眼扫过墙面,如同在审视一件即将完工的艺术品,盘算着它的“市值”。
灰眼的身影也时常出现在泥墙旁。她灰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墙面,沾着药膏的手指偶尔刮下一点干燥的泥屑,捻碎,观察,甚至放入口中尝一尝(面无表情),然后又陷入沉默。她似乎在评估这材料的“健康状况”。
终于,在一个干冷的清晨,当火锤再次用力拍打墙面,只发出沉闷结实的“咚”声,手掌被震得微微发麻,而墙面纹丝不动、连一丝粉末都没落下时,他巨大的嗓门如同胜利的号角响彻营地:
“干透啦!硬得跟铁疙瘩似的!能上光面啦!”
最后一道工序——涂抹光滑的表层“灰浆”,正式启动。
泥沼指挥着族人,用更细腻的河沙混合筛得极细的黏土粉末,加入少量清水,调和成一种类似稀粥的、浅黄褐色的泥浆。几个心思细腻、手巧的沼泽妇人,用宽大的水葫芦叶片卷成筒状作为“抹子”,舀起细腻的泥浆,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粗糙的泥墙表面。
如同给粗糙的皮肤敷上细腻的面膜,浅黄褐色的泥浆均匀地流淌、覆盖,将那些细小的裂缝、秸秆的断头、坑洼不平的泥点,一一抚平、遮盖。泥墙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平整,泛着一种湿润的、柔和的光泽。
“滑溜!真滑溜!跟大姑娘的脸蛋似的!”一个负责涂抹的沼泽妇人惊喜地赞叹。
“省着点用!抹匀就行!别太厚!”泥沼沙哑地提醒,精瘦的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在表层灰浆涂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时,灰眼无声地走了过来。她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陶罐,罐口散发着淡淡的、熟悉的植物清苦气息。她将陶罐放在泥沼脚边,砂石般的声音言简意赅:“加。防虫。固色。”
泥沼一愣,随即浑浊的老眼亮了起来!是防污圣膏的稀释液!里面含有巨叶水葫芦粘液和磁石粉末,还有铁线藤胶!他立刻明白了灰眼的用意——这东西能增加灰浆的粘附性和密封性,或许真能防虫防霉!他二话不说,舀起几勺浅黄褐色的灰浆倒入一个小陶盆,又小心翼翼地加入几勺灰眼带来的淡绿色粘稠液体,快速搅拌均匀。混合后的灰浆颜色变成了更深的土黄色,质地似乎也更粘稠了一些。
“用这个!抹最里面那层!”泥沼果断下令。
混合了“圣膏精华”的特制灰浆被优先涂抹在房屋内部的墙面上。光滑细腻的土层覆盖了所有粗糙,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沼气味似乎也被这层涂抹压制、吸收,变得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只剩下泥土和植物的自然气息。
当最后一抹灰浆在夕阳下收光,整座“神屋”终于宣告完工!
它静静地矗立在营地中央,与周围低矮的兽皮窝棚和黑黢黢的石穴形成了鲜明对比。四四方方,敦实厚重,墙壁足有成人一臂之厚!表层是光滑细腻的土黄色,在昏黄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屋顶是由紧密交叠的粗壮秸秆捆构成的人字形斜坡,上面还覆盖了一层掺了黏土压实的厚厚茅草(泥沼的临时起意,增强防水),看起来既古朴又新奇。没有窗户(原始人还没这个概念),只在正面留了一个低矮的、用硬木做框的方形门洞,挂着一张厚实的、鞣制过的兽皮门帘。
整个房子透着一股笨拙、厚重、与熔炉坟场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和谐的气息,像个憨厚沉默的泥巴巨人。
“这就……成了?能住人了?”火锤巨大的嗓门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兴奋,铜铃眼上下打量着这泥巴巨人,“看着是挺结实……可里面啥样?黑不黑?闷不闷?”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石轮枯槁的声音带着急不可耐,他脑子里已经在盘算这“样板房”能带来的示范效应和后续“楼盘”开发的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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