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之心的轰鸣渐渐被营地的日常喧嚣取代,但那股驯服大地之力的震撼,却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沙痕部落每个人的心头烫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萨沙那座糊了一半的“沙痕环保屋”前,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猛犸战士们糊墙的号子声依旧响亮,沙痕战士们虽然依旧笨手笨脚,却少了之前的抵触,多了几分沉默的观察和……偷偷的模仿。
然而,熔炉带来的温热,驱不散沙漠子民骨子里的焦渴。西荒棚屋区边缘,几个沙痕部落的孩子围着一小洼从石缝里渗出的浑浊泥水,小脑袋几乎要埋进水里。一个稍大点的男孩用破陶碗舀起一点水,小心翼翼送到嘴边,刚抿了一口,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噗”地全吐了出来,哇哇大哭:“咸!好咸!扎舌头!呜呜……妈妈,要喝水……”
旁边一个干瘦的妇人慌忙捂住孩子的嘴,布满裂口的嘴唇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无奈和麻木:“忍忍……阿布,忍忍……联盟给的甜水……要……要省着点喝……”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联盟供应的清水虽然甘甜,但数量有限,要优先保证虚弱的老人和孩子,更多的族人,只能依靠在营地附近找到的零星咸水洼解渴。
这股挥之不去的咸涩气息,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了沙痕部落试图扎根的脚步,也时刻提醒着他们与这片“丰饶之地”格格不入的窘迫。
“沙眼”长老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浑浊的老眼望着远处联盟营地里流淌的清澈溪流(净水带末端引入的生活用水渠),还有那些在清澈水边洗涤月光草纤维、甚至嘻嘻哈哈互相泼水玩闹的联盟孩子,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苦涩和不甘:“太……太阳神给了吾族引火的神力……却……却忘了赐予解渴的甘泉吗?这……这联盟的水……是……是甜……可……可终究是人家的……” 他佝偻着背,重重地叹了口气,干瘪的胸腔里仿佛也灌满了盐碱的苦涩。
萨沙盘腿坐在尚未完工的屋前,古铜色的脸膛紧绷。琥珀色的眸子扫过族人干裂的嘴唇和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又扫向腰间那几片冰冷光滑的聚光硅片。熔炉的伟力让她震撼,但眼前族人的困境更让她心如刀绞。难道……真要用祖传的圣物,去向那群“捡破烂的”乞讨更多的甜水?这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屈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个身子大的、用厚实月光草纤维布缝制的水袋,像只摇摇晃晃的小企鹅,费力地挪到了那个哭泣的沙痕男孩面前。是阿果。
“给……给你!”阿果奶声奶气地说,纯净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将沉重的水袋往男孩面前推了推,“甜……甜水水!阿果的!分……分你喝!不……不咸!” 水袋口没有扎紧,一股清冽甘甜的气息幽幽飘出,瞬间抓住了所有沙痕孩子的注意力。
哭泣的男孩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柔软草衣、脸蛋红扑扑的联盟小女娃,又看看那鼓囊囊、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水袋,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渴望。他怯生生地伸出手,又猛地缩回,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妇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弄懵了,干瘦的脸上写满了局促和不安:“这……这怎么行……小贵人……您……您自己……”
“阿果的水……多多的!”阿果用力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小脸上满是认真,“草叶阿妈说……水宝宝……要分享!沙沙哥哥……喝!” 她踮起脚尖,努力想把水袋塞进男孩怀里。
这纯真无邪的一幕,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沙痕部落麻木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涟漪。萨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动,看着阿果努力抱着大水袋的笨拙样子,看着自己族人孩子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弱光亮,心头那股倔强的硬气,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开了一丝缝隙。
“收下吧。”一个清越平静的声音响起。草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水玉权杖的光芒温润地笼罩着小小的阿果和沙痕的孩子们,“水乃生命之源,分享即是善行。阿果做得对。” 她的目光转向萨沙,带着洞悉的平和,“萨沙首领,沙痕部落缺水之困,联盟知晓。女神有言,万物循环,水亦有道。咸水,未必不能化为甘泉。”
“咸水……化甘泉?”萨沙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如同濒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中的绿洲!“真……真的?怎……怎么做?”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嘶哑,带着破音的颤抖。
“沙海里的咸水坑……也能……变甜?”沙眼长老浑浊的老眼也猛地亮起,佝偻的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枯枝般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破袍子。
草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投向了悬浮在不远处、幽蓝机体光芒恒定流转的林夏。
仿佛感应到这份迫切的渴求,林夏的机械眼微微转动,箔片表面光芒流转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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