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水蒲婆婆，您本月有机物分类积分：甲上！还参与了堆肥池的志愿维护，额外奖励20分。三袋肥60分，两斤嫩叶10分，共70分。确认？”
“确认！快……快给我！”水蒲婆婆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篮子被塞满，仿佛看到了自家小菜园丰收的景象。
在兑换大厅的一角，还有一个特殊的窗口——“心愿角”。这里兑换的不是实物，而是服务或特殊许可。一个半大的小子，正紧张地踮着脚，把手环按在感应板上：“我……我想兑……兑一次……跟……跟灰眼巫医……学……学半天……辨识……药草！”
工作人员查看晶板：“藤豆？萌芽学堂中级班，本月积分：乙上。兑换‘巫医学徒体验’一次（半天），需扣：50分。确认？”
“确认！”藤豆兴奋地小脸通红。能在神秘的灰眼巫医身边待半天，这可是他攒了好几个月积分的梦想！
在集市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挂着“杂物寄售”木牌的小摊位前，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摊主是个枯槁精瘦的老头，正是石轮！十年岁月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头发全白，那双浑浊的独眼依旧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摊位上摆的东西五花八门：几块成色不错的兽皮，几件半新的藤编工具，一小罐虫语部落的荧光粉，甚至还有几颗晒干的、据说能驱虫的“臭臭花”果实。
“瞧一瞧！看一看啦！”石轮沙哑着嗓子吆喝，枯槁的手指捻着一颗硕大的、不知名野兽的牙齿，“上……上好的……雪……雪原……剑……剑齿虎……犬齿！挂……挂门口……能……能辟邪！只……只换……积分！一……一百二十分！童……童叟无欺！”
“老石轮！你又吹牛！”旁边一个相熟的黏土匠人笑骂，“这分明是沼泽大泥鳄的牙！顶多值五十分！”
“呸！不……不识货！”石轮梗着脖子反驳，“泥……泥鳄牙……有……有这么……白？这……这光泽！这……这弧度！一……一百二！少……少一分……不卖！”
这时，一个穿着萌芽学堂制服的小女孩，拉着她母亲的手挤到摊位前，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石轮摊位上一个小小的、用荧光粉画着星星月亮的藤编小风铃。“爷爷！这个风铃多少分呀？”
石轮低头一看，浑浊的独眼在小女孩和她母亲手腕上明显光点稀疏的手环上扫过，又看了看小女孩渴望的眼神。他砸吧砸吧嘴，枯槁的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小……小乖乖……眼……眼光好！这……这可是……虫语部落……鸣翅长老……亲……亲传弟子……编的！看……看你……这么可爱……算……算你……十……十分！”
“十分？”小女孩的母亲有些犹豫，她本月的积分要留着换下个月的口粮。
“妈！我的积分！我有分！”小女孩却开心地举起自己的小手环——那是萌芽学堂奖励给优秀学员的初级手环，上面闪烁着二十多个微小的光点。她毫不犹豫地把小手环按在石轮摊位上那个简陋的、由硅片和树脂块组成的“积分划转器”上。
“滴！”一声轻响。小女孩手环上的光点减少了十个。石轮旁边一个记录本大小的硅晶板上，代表他个人积分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增加了十。
石轮枯槁地拿起小风铃，塞到小女孩手里，嘴里还嘟囔着：“亏……亏本啦……亏……亏本啦……”但看着小女孩拿着风铃欢天喜地跑开的样子，浑浊的独眼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慢悠悠地在本子上记下一笔：“收：小藤花，萌芽学堂学员，积分：10。支：藤编星月风铃（残次品）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卫戍队制服、身姿挺拔如标枪的年轻战士走了过来，胸前的骨牌上刻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他正是黑鳞的儿子，墨鳞。他拿起摊位上那罐荧光粉，声音沉稳：“老石轮，这罐‘星尘粉’，兑换处定价八十积分。你这寄售，抽几成？”
石轮一看是卫戍队的人，枯槁的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哎哟！墨……墨鳞队长！好……好眼光！老……老规矩！寄……寄售……抽……抽一成！您……您要……就……就按……定价……八十……划……划账！我……我抽……八分！”
墨鳞点点头，利落地用自己的手环在石轮的划转器上一划。石轮硅晶板上的数字又跳动了一下。他满意地眯起眼，枯槁的手指在本子上记下：“收：墨鳞，卫戍队小队长，积分：80。支：星尘粉一罐。抽佣：8。”
“老石轮，”墨鳞收起荧光粉，临走前看了一眼石轮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调侃的弧度，“你这‘杂物寄售’，抽佣抽得比熔炉之肠抽沼气还狠。小心哪天积分管理处找你喝茶。”
石轮枯槁地嘿嘿一笑，浑浊的独眼闪着精光：“生……生意嘛……愿……愿打……愿挨！再……再说了……老……老夫……这……这也是……为……为城邦……盘……盘活……闲……闲置……资……资源！功……功劳……大……大着呢！”
墨鳞摇摇头，不再理会这老狐狸，转身汇入熙攘的人群。集市里，讨价还价声、积分划转的轻响、兑换到心仪物品的欢笑声、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手腕上，那枚小小的积分手环，都在无声地记录着他们的付出与收获，维系着这座从垃圾堆中崛起的绿色城邦的勃勃生机与井然秩序。阳光穿过草棚的缝隙，洒在干净的石板路上，也洒在人们满足而踏实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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