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悬停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林不凡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与纠结。放学后,他失魂落魄地晃荡在街道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沉重。
该问谁?
怎么问?
被拒绝了怎么办?
就算答应了…他真的能承担起那份责任吗?
无数纷乱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打架,让他第一次觉得,拥有选择权有时比毫无选择更加痛苦。
【倒计时:70:48:21…】
数字无情地跳动着,提醒他时间正在飞速流逝。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熟悉的地方——木野真琴(Makoto) 所居住的公寓楼下。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飘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温暖的食物香气。
是了…真琴。
那个用最直接、最温暖的方式,将他从战后虚弱中“喂”回生龙活虎状态的人。
那个总是笑容爽朗、心思却细腻体贴的女孩。
或许…从她开始吧。
林不凡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般,视死如归地踏上了楼梯。站在真琴的房门外,他犹豫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来了!”门内传来真琴元气十足的声音。门很快被打开,系着可爱围裙、手上还沾着些许面粉的真琴出现在门口,看到是他,绿色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露出惊喜的笑容,“不凡君?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我正在试做新的苹果派呢!”
她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房间。温暖的、充满了烘焙甜香和淡淡花香的小公寓,瞬间将外界的冷清隔绝开来。桌上还散落着一些模具和材料,烤箱正散发着诱人的热量。
这熟悉而温馨的场景,几乎让林不凡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瓦解。他张了张嘴,那句排练了无数次的“我要走了”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真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凑近,微微皱眉,“是便当不合胃口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热茶?”
她说着,就要去倒茶。
“不…不是…”林不凡连忙摆手,声音有些干涩,“便当…很好吃…非常好吃…”
“那就好!”真琴松了口气,笑容重新绽开,“那你先坐一下,苹果派马上就好,这次我调整了配方,保证外酥里嫩…”
她转身又要走向厨房。
“真琴姐!”林不凡猛地叫住了她。
真琴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嗯?”
林不凡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一字一句地挤出了那句话:
“我…可能…要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不敢呼吸,等待着预料中的惊讶、疑问、或者失落。
然而,预想中的反应并没有立刻到来。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烤箱工作的微弱嗡嗡声。
几秒钟后,真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离开?去哪里?回…你来的地方吗?”
林不凡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她似乎…并不意外?
真琴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走到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柔和却认真地看着他:“其实…我大概猜到了一点。你偶尔会说些奇怪的话,什么‘异世界’、‘打工’之类的…而且,你的力量体系和我们完全不一样。虽然你不怎么说,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感觉,你…并不完全属于这里,对吧?”
林不凡愣住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
“所以…”真琴深吸一口气,绿色的眼眸直视着他,没有任何闪躲,“什么时候走?”
“还…还有差不多三天…”林不凡被她过于直球和冷静的反应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地回答。
“三天啊…”真琴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围裙边缘,泄露了她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的内心。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抬起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灼热的光芒:
“那么——带我一起走吧!”
“啊…啊?!”林不凡彻底傻眼了,大脑直接宕机。他预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等…等等!真琴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去旅行!我是要…要回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可能很危险、很莫名其妙的地方!而且…而且系统说只能带一个人,而且一旦离开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会失去这里的一切!你的朋友、你的学校、你的生活…甚至可能再也吃不到地球的美食了!”
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其中的严重性。
然而,真琴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因为他焦急的解释而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身材高挑,确实很有压迫感),眼神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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