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色的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天际染成一片温暖的橘黄。薄薄的晨雾如同轻柔的纱幔,尚未完全散去,慵懒地萦绕在村庄的屋舍和田垄之间。
空气清新得醉人,带着露水和泥土特有的芬芳。
周振华起得最早,心里惦记着昨夜浇灌过的菜地。
他推开院门,伸了个懒腰,目光习惯性地投向屋后。然而,这一看,他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昨夜还只是嫩绿一片、稀稀疏疏的菜畦,此刻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竟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翡翠!那绿色,是如此鲜亮、饱满、生机勃勃,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叶片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每一片都舒展得近乎完美,叶脉清晰,边缘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露珠在叶面上滚动,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周振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虽然早有预料,但这空间灵泉水的效果之迅猛、之显着,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这哪里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菜?这分明是翡翠雕琢的艺术品!
“爹!大壮!快来看!快来看咱的菜地!”
周振华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朝着隔壁院子喊道。
“咋了振华?”
高老汉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很快,他和高大壮就趿拉着布鞋,披着外衣,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高大壮还打着哈欠:
“振华哥,大清早的,菜地能有啥……”
他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盯着屋后那片炫目的翠绿!
“我的老天爷啊!”
高老汉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他猛地抬手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又使劲眨了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佝偻的腰背瞬间挺直了不少,踉跄着往前急走了几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这是咱家昨儿个那片菜地?我…我没老眼昏花吧?”
三人几乎是跑着冲到菜地边的。
眼前的景象,让经验最丰富的老农高老汉也彻底失语了。
只见那一畦畦菜苗,哪里还是昨天那副娇弱稚嫩的模样?
小白菜和鸡毛菜: 原本只冒出两片小嫩叶,此刻竟已舒展开四五片巴掌大的叶子!叶片肥厚、油亮、翠绿欲滴,层层叠叠,挤挤挨挨,像一群穿着绿罗裙的小娃娃,精神抖擞地迎着朝阳。那绿色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叶柄洁白如玉。
小油菜: 茎秆明显粗壮了一圈,叶片圆润厚实,边缘微微卷曲,叶面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健康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黄瓜苗: 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出来,嫩绿的卷须已经悄悄探出,紧紧抓住了旁边插好的细竹竿,充满了攀爬的力量感。
西红柿苗和茄子苗: 虽然还没开花结果,但植株明显敦实健壮了许多,枝干粗壮,叶子墨绿发亮,透着一股子蓬勃的生命力!
整片菜地,仿佛被无形的仙气滋养过,一夜之间脱胎换骨!那浓郁的、清新的、带着丝丝甜意的蔬菜香气,比往常浓烈了数倍,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让人忍不住想深吸几口。
“神了!真神了!”
高大壮第一个回过神来,他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头,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想摸又不敢用力,生怕碰坏了那娇嫩的叶片。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一片小白菜的叶子,那叶片饱满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弹性十足。
“爹!振华哥!你们看!这叶子,这颜色!我的娘诶,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这么精神的菜!这…这真是咱家的地种出来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高老汉已经蹲在了菜畦中间,他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拂过那些翠绿欲滴的叶片。
他掐下一小片最边缘的叶子,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嗅,那纯粹的、浓郁的蔬菜清香直冲脑门。
他又把叶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了几下,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甜!清甜!”
高老汉的声音激动得发颤,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周振华,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探究,
“振华!这菜…这味道!绝了!比咱们以前用农家肥、精心伺候出来的菜,强了十倍!不,百倍!”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振华心中警铃微作,脸上却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我也没想到”的憨厚笑容,赶紧接话道:
“是啊爹!我也吓了一大跳!昨晚就想着随便浇点水,省得苗蔫了。谁知道…谁知道效果这么好?难道是…是咱这‘绝户地’转了运,加上王师傅他们拉走了‘晦气’瓜,地气彻底活了?还是…还是咱家积了德,老天爷开眼了?” 他巧妙地把功劳推给了虚无缥缈的“转运”和“老天爷”,
避开了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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