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么大一条鸡腿……就这么给狗了?”
赵明(金丝眼镜男生)看着小灰灰三两口就消灭了一条鸡腿,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块巧克力,觉得索然无味,眼神复杂,既有对食物的渴望,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人不如狗(獒)?
“这……这也太……”
刘丽也看呆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看着大黄满足地舔着嘴巴,小灰灰啃着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苍穹优雅地梳理羽毛,一种强烈的羡慕(甚至嫉妒)油然而生。那可是刚烤好的、香气扑鼻的野鸡肉啊!她们只能闻着香味啃干粮!
黄毛的脸彻底扭曲了!他死死盯着小灰灰啃食那油光发亮、肉香四溢的鸡腿,再看看自己手里冷冰冰、硬邦邦的饭团,一股邪火“噌”地直冲脑门!畜生!一群畜生!竟然吃得比他还好!那藏獒啃鸡腿的样子,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和寒酸!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连同那点可怜的优越感,被彻底踩在了泥里!他猛地低下头,对着手里的饭团,狠狠地、几乎是发泄般地咬了一大口,仿佛咬的是仇人的肉,腮帮子鼓胀,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绿毛和白毛胖子也看得直咽口水,看着同伴们(指动物们)吃得香,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干粮,忍不住低声抱怨:
“操,真香啊……”
“妈的,闻着更饿了……咱们带的这破玩意儿……”
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又羡慕的眼神。
王卫国教授和他的助手们相对淡定许多。
他们围坐在一起,拿出自带的压缩饼干、牛肉干和保温杯里的热水,安静地吃着。
“啧,这小伙子,真舍得。”
一个年轻助手看着小灰灰啃鸡腿,忍不住低声感叹,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那藏獒看着就不好养,这一顿得吃掉多少肉。”
“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另一个助手推了推眼镜,分析道,“这是驯养方式。用最优质的猎物犒劳它们,强化它们的捕猎欲望和对主人的忠诚。
你看那鹰,只吃最精的肉,这是保持它空中王者敏锐性的需要。还有那条黄狗,看似温顺,扑击的时候多猛?这都是有讲究的投入。”
王教授慢条斯理地嚼着压缩饼干,喝了一口热水,目光深邃地看着周振华。
火光在他睿智的眼中跳跃。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围学生和黄毛冒险团的耳中:
“看到了吗?这就是代价,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他指了指正享受美食的动物伙伴们:
“它们展现出的力量、忠诚和协作,并非凭空而来。是向导用山林中最优质的资源、最严苛的训练和绝对的信任喂养出来的。
这是他们在这片土地生存、并为我们提供安全保障的基础。我们享受的‘安全’,一部分就建立在这份投入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面露不甘或羡慕的学生,以及眼神怨毒的黄毛,语气带着告诫:
“所以,收起无谓的羡慕或不满。尊重向导的伙伴,就是尊重他定下的规则。适可而止,保持安静,补充体力,后面的路还长。”
王教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一些人心头无名的邪火和委屈,也再次强调了周振华在这支队伍中不容置疑的地位和规则。
周振华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议论。他拿起最后一只烤鸡,终于开始处理。他撕下鸡翅、鸡腿和一些胸肉,用干净的树叶包好,然后平静地走到学生队伍这边,将肉分给了几个看起来最疲惫的学生,包括陆小雅、李悦和张伟。
“向导……” 陆小雅捧着温热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肉,有些不知所措。
“吃吧。” 周振华的声音依旧平淡,说完便转身回到火堆旁,拿起剩下的鸡架和零碎肉,默默地吃了起来。
学生们看着分到手的、期盼已久的烤鸡肉,又看看周振华自己啃着没什么肉的鸡架,再看看旁边还在啃骨头的动物伙伴们,心情更加复杂了。感激、羞愧、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交织在一起。
黄毛看着那几个学生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烤鸡,再看看自己手里被捏得变形的饭团,最后看了一眼周振华脚边啃着巨大腿骨、心满意足的小灰灰,只觉得一股邪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他猛地将剩下的饭团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和怨恨都嚼碎咽下肚去。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余香仍在空气中飘荡,但午餐的气氛,在无声的羡慕、嫉妒、怨恨和一丝微妙的感激中,显得格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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