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壮那句“敞开造”的豪言壮语余音未散,棚屋里的人气如同被这诱人的香气点燃,肉眼可见地更加兴旺起来。
新来的食客循着香味涌入,空位迅速被填满,点单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与大刘他们那桌的喧闹、女孩们火力全开的“战斗”声交织在一起,将小小的烧烤棚变成了人声鼎沸的烟火战场。
周振华放下了最后一根光溜溜的竹签,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上沾染的油渍,动作依旧从容。
大黄似乎知道主人要起身,也立刻从娜娜脚边站起来,抖了抖毛,仰头看着他。周振华低头,安抚地拍了拍大黄的脑袋,示意它待着别动。随即,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略显拥挤的棚内显得格外挺拔。
他没有走向喧嚣的食客区,也没有走向门口透气,而是径直走向了那个在烟火缭绕中挥汗如雨、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核心——烧烤架旁的高大壮。
“大壮哥,人多了,我来搭把手。”
周振华的声音不高,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却清晰地传到高大壮耳边,语气是家人间那种再自然不过的商量口吻,没有丝毫客套或居高临下。
高大壮正忙得脚不沾地,一手翻着烤架上滋滋作响的鱿鱼,另一只手麻利地往刚摆上的生蚝淋蒜蓉汁。
听到声音,他头也没回,只是极其熟稔地、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般应了一声:
“行!正好!帮我把那边穿好的肉串递过来几把!还有鱿鱼须子,也拿点!”
他甚至没空去看周振华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火候至关重要的食材上。
周振华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他走到旁边一个简易的塑料筐前,里面整齐码放着用竹签穿好、红白相间、肥瘦得宜的羊肉串和已经腌制入味的鱿鱼须。他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尽管被汗湿的背心遮着,但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依然隐约可见),动作利落地拿起两大把肉串和一把鱿鱼须,转身几步就递到了高大壮手边空闲的架子上。
“给。” 依旧是简洁。
“好!”
高大壮抽空瞥了一眼,手上翻烤的动作毫不停顿,脸上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
再帮我看着点那炉子鱼,酱料刷均匀了,火候别太大,焦了皮就可惜了!”
周振华立刻走到旁边稍小的炭炉旁,那里正烤着几条体型不小的海鱼。
他拿起高老汉惯用的那把磨得发亮的酱料刷子,学着高老汉的样子,蘸足了深褐色的秘制酱料,手腕沉稳有力,动作均匀地涂抹在鱼身上,每一寸鱼皮都浸润在油亮醇厚的酱汁里。
他微微弯着腰,侧脸在跳跃的炉火映照下显得轮廓分明,神情专注,仿佛此刻他面对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件需要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滚烫的铁网上,“嗤”地一声化作一缕白烟。
这一幕,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食客中激起了新的涟漪。
娜娜正埋头对付一只蒜蓉扇贝,一抬眼,刚好看到周振华挽着袖子、神情专注地刷酱料的样子。她猛地愣住了,嘴里的扇贝肉都忘了咽下去,眼睛瞪得溜圆。那个在球场上叱咤风云、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吃饭时都自带优雅气场的周振华……此刻正站在烟火缭绕的烤炉旁,拿着酱刷,像个……像个熟练的烧烤伙计?!
“天……周大哥他……”
娜娜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旁边的短发女孩。
短发女孩正吮着手指上的蒜蓉,顺着娜娜的目光看去,也瞬间石化,手里的虾“啪嗒”掉回盘子里:
“不……不是吧?他……他去帮忙了?!”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长发女孩和豹纹美女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长发女孩优雅的吃相彻底定格,筷子停在半空,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震撼和一种更深的理解。豹
纹美女则放下了刚剥好的虾,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红唇微张,眼神在周振华专注的侧影和高大壮忙碌的背影之间来回扫视,之前的洒脱里多了一丝玩味的欣赏和……更深的好奇。这巨大的身份反差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刚才得知他已婚的消息。
男生们更是炸开了锅。
“卧槽!周哥!”
大刘猛地站起来,差点带倒椅子,指着烧烤架旁那个高大的身影,嗓门洪亮得盖过了半个棚子,
“您……您这……亲自下场了?!”
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莫名的激动。
眼镜儿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
“服了!我是真服了!周哥,您这……能当总裁也能当伙计!能文能武还能烤串!这叫什么?这叫……接地气!牛逼!”
他的话引得其他男生也纷纷惊叹,看向周振华的眼神充满了全新的、近乎崇拜的光芒。
“振华,酱料够了,翻面!”
高大壮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嗓子,仿佛周振华一直就是他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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