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周振华点头回应、蓝鲸消失之后)
沙滩上,死寂如同凝固的沥青,沉重地裹挟着每一粒沙尘,每一道呼吸。众人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陶俑,深陷在认知崩塌的废墟与情感冲击的余震中,无法自拔。
然而,在这片绝对的、灵魂层面的死寂边缘,另一种更尖锐、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无声尖叫”,正从稍远的礁石后方爆发出来!
礁石后:记录者的彻底崩溃
那里,是记者们原本架设“安全”观察点的位置。此刻,却如同遭受了精神核爆的中心。
摄像机后的老张: 他像一尊被海盐侵蚀了千年的石像,僵硬地维持着肩扛摄像机的姿势。布满老茧、曾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昂贵的专业摄像机如同烧红的烙铁,冰冷的外壳与他掌心沁出的、冰凉的冷汗形成诡异的触感。取景器里,那蓝鲸一步三回头、最终融入深蓝的画面,连同周振华平静点头的侧影,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他的视网膜和大脑皮层。他从业三十年锤炼出的“记录本能”,那深入骨髓的“必须拍下来”的冲动,在刚才那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灵性羁绊展现的巅峰时刻——彻底宕机了!
“忘…忘了…我他妈…忘了按RECORD?!!!” 一个嘶哑的、带着哭腔和极致自我否定的声音,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他猛地低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摄像机侧面那个小小的红色录制指示灯——它是熄灭的! 在刚才那灵魂冻结的几十秒里,他的手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焊死,僵硬地搭在冰冷的机身上,完全忘记了按下那个至关重要的按钮! 那承载着神迹瞬间的存储卡里,只有巨鲸沉没前的死寂海面!巨大的、职业性的懊悔和更深层次的、面对神迹时本能的“不配记录”的卑微感,如同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连同作为“记录者”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终结了。
年轻记者小王: 他手中的单反相机早已不是拍摄工具,而是一块沉重而无用的金属砖。相机挂绳深深勒进他颤抖的脖颈,他却浑然不觉。他失魂落魄地靠在冰冷的礁石上,身体顺着粗糙的表面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昂贵的镜头浸泡在咸涩的海水中,他也毫无反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失焦地望着那片空寂的海域,又茫然地转向黑洞洞的棚屋门口,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地念叨着:“没拍……没拍……百年……千年……神迹……没拍……” 每一个词都像是对自己无能的控诉。他试图抬起手,想对着棚屋的方向按下快门,捕捉那“神迹之源”的归隐,但手指却如同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快门?那是什么?在刚才那一步三回头的、如同宇宙级情感史诗般的场景面前,按下快门这个动作本身,都显得如此亵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那巨鲸眷恋的眼神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名为“震惊”的空洞躯壳。
文字记者小李: 他比另外两人更不堪。他直接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潮湿的礁石上,昂贵的西装裤瞬间被浸透。掉落在脚边的录音笔,指示灯依旧顽强地闪烁着红光,忠实地记录着——一片死寂,以及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他手中的笔记本早已被他自己无意识地揉搓、撕扯得不成样子,上面那潦草的“漩涡…巨首…臣服…一步三回头…”等字迹,被汗水和指痕彻底模糊,如同他此刻混乱崩塌的思维。他想记录下那眼神中的委屈和不舍,想描述那跨越物种的羁绊带来的灵魂震颤,但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词汇都显得苍白、可笑、甚至僭越!他猛地抓起那几页被蹂躏的笔记,发疯般地撕扯着,将碎片狠狠抛向呜咽的海风,仿佛要销毁这凡俗文字对神迹的拙劣亵渎!“写不了……写不出来……那是……那是不能用字写的东西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呜咽,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礁石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记录?描述?在那种直达灵魂本源的情感共鸣面前,任何人类的语言都是一种侮辱!他感觉自己作为“记录者”的身份,连同构建这个身份的所有知识体系,都被那无声的羁绊彻底碾碎、扬灰!
家族的重压与棚屋阴影:在记录的废墟旁
高大壮与阿玲: 高大壮虚环着妻儿的手臂,感受到了阿玲身体那无法抑制的、如同疟疾发作般的剧烈颤抖。怀中婴儿断续的、不安的啼哭声,在这片死寂和记者们压抑的崩溃呜咽中,显得格外刺耳。高大壮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礁石后那几个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记者,看到了老张死死盯着熄灭指示灯那绝望的眼神,看到了小王瘫坐在海水中的失魂落魄,看到了小李用头撞礁石的自我惩罚。一股更加深沉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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