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草,”周振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是给你找了个伴儿!”
说着,他缓缓将鸟笼从身后提了出来。阳光正好洒在鹦鹉翠绿的羽毛上,映出金属般的光泽。那鹦鹉似乎被突然的光亮惊动,在横杆上挪了挪脚步,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新面孔。
高红梅愣住了,手里的衣服“啪”地一声掉回盆里,溅起些许水花。她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张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鹦鹉清脆地叫了一声:“老板发财!美女!美女!”
这一声“美女”叫得字正腔圆,还带着几分俏皮的上扬尾音。高红梅终于回过神来,脸颊倏地染上一片红晕,又惊又喜地看向丈夫:“这……这是鹦鹉?你……你买的?”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眼睛却已经离不开那只色彩斑斓的小家伙了。
周振华看着妻子那惊喜交加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嗯,给你买的。看它挺聪明,会说话,以后在家也能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他小心地将鸟笼提高些,好让妻子看得更清楚。
高红梅小心翼翼地凑近鸟笼,手指轻轻碰了碰笼子的金属条。鹦鹉好奇地歪着头,向前跳了一步,吓得她连忙缩回手,随即又为自己的胆小失笑。
“真漂亮啊……”她轻声赞叹着,目光流连在鹦鹉翠绿的羽毛和鲜艳的红色尾羽上,“它真会说话?刚才是不是叫我美女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用手掩着嘴,眼角的细纹都染着笑意。
那鹦鹉似乎听懂是在夸它,更加来劲,在横杆上跳了跳,突然换了个声调,模仿着周振华的声音喊道:“红梅!红梅!”虽然发音还有些模糊,但已足够辨认。
这下连周振华都吃了一惊:“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他记得在集市上时,鹦鹉并没有叫过这个名字。
高红梅却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沁了出来:“哎哟,这小机灵鬼!这才刚见面就知道我叫什么了?”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靠近些,柔声对着鹦鹉说:“你再叫一声?再叫一声红梅?”
鹦鹉却卖起了关子,自顾自地梳理起羽毛来,偶尔抬眼瞥一下面前的两个人类,那神情竟有几分傲娇。
这番动静早已惊动了屋里的其他人。高大娘最先探出头来:“什么事这么热闹?老远就听见笑声了。”话音未落,她已经看见了鸟笼里的鹦鹉,顿时睁大了眼睛,“哎哟我的天!这是哪儿来的鹦鹉?”
高老汉也跟着走出来,扶了扶老花镜,仔细打量着:“这品种不错,毛色亮,眼睛有神,是只好鸟。”
最兴奋的莫过于三个孩子了。平平和安安争先恐后地从屋里跑出来,振东虽然脚步慢些,但也跌跌撞撞地跟着。孩子们围着鸟笼,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小手试图伸进笼子里去摸鹦鹉,被大人们急忙拦住。
“不能伸手,会吓到它的。”周振华耐心地解释道,将鸟笼提高到一个安全的高度。
鹦鹉似乎很喜欢这种被众人围绕的感觉,突然展开歌喉,模仿起集市上听到的叫卖声:“卖糖葫芦咯!又甜又酸的糖葫芦!”惟妙惟肖的模仿让大人们笑得前仰后合,孩子们更是兴奋地拍手叫好。
高红梅擦着眼角的泪花,悄悄碰了碰丈夫的胳膊:“这么聪明的鸟儿,一定不便宜吧?”
周振华摇摇头:“只要你喜欢,就值。”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我总想着给你点什么特别的。”
高红梅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感动:“净会乱花钱……但是,谢谢,我很喜欢。”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却清晰地飘进周振华的心里。
这时,鹦鹉突然又开口了,这次是模仿周振华的声音:“红梅,喝茶!”字正腔圆,还带着几分丈夫特有的温和语调。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周振华这才想起买的茶叶,连忙从口袋里取出那个小纸包:“你看,连它都提醒我了。正好买了你爱喝的茉莉花茶。”
高红梅接过茶叶,贴在鼻尖轻嗅,茉莉的清香混合着茶叶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她看着笼中那只神气活现的鹦鹉,再看看丈夫温和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个平凡的午后变得如此特别。
“给它取个名字吧。”周振华建议道。
一家人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叫翠翠吧,你看它一身翠绿的羽毛。”高大娘首先提议。
“叫吉祥,它老是说吉祥话。”高老汉抚着胡须说。
孩子们则争着要叫“小红”、“小绿”之类的简单名字。
最后大家都看向高红梅,毕竟这是送给她的礼物。高红梅仔细端详着笼中的鹦鹉,小家伙正好奇地用喙梳理着翅膀下的羽毛,偶尔抬头看看众人,眼神灵动。
“叫巧嘴吧。”高红梅终于开口,“它这张小嘴这么巧,什么都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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