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炒肉,用的是本地黑毛土猪的五花肉,肥瘦相间,纹理漂亮,大火爆炒,锅气十足,辣椒的香辣和猪肉的焦香完美融合,是绝对的下饭神器,瞬间就被抢空。
清炒时蔬看似简单,就是后院刚摘来的青菜,但那股子无可替代的清脆爽口和蔬菜本身被阳光雨露滋养出的清甜,却是在城里用化肥催生的蔬菜很难吃到的本真味道。
还有色泽油亮、肥而不腻的梅菜扣肉;肉质紧实、鲜香四溢的四喜丸子;酸辣开胃、刀工精细的凉拌三丝;香甜软糯、寓意美好的糯米蒸莲藕……一道道硬菜、热炒、凉菜、点心如同流水般络绎不绝地端上来,摆盘或许没有大酒店那般精雕细琢,但分量十足,味道却无一不扎实、地道,令人拍案叫绝!
每一道菜都火候精准,调味恰到好处,最大程度地激发了食材本身最原始、最美好、最纯粹的自然滋味。那是一种扎实的、温暖的、充满了锅灶烟火气却又异常高级的、直击灵魂的味觉体验,是工业化和标准化流程无法复制的匠心与温度。
席间,由衷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老天爷!振华这手艺真是神了!这席面,这味道,镇上的大酒楼拍马也赶不上!”
“这鸡是咋炖的?咋能这么入味呢!香到骨头里了!”
“这河虾真新鲜!味道太正了!比海鲜市场的强多了!”
“慧慧,你们村这大厨太厉害了!简直是隐世高人!怪不得你爷爷一定要请他!”一个男同学吃得额头冒汗,畅快地灌了一口茶水,对着周慧慧由衷地翘起大拇指,眼神里全是佩服。
另一个女同学也羡慕地说:“慧慧,你太幸福了!以后上大学想家了,就想想今天这顿饭!这绝对是顶级乡宴,能惦记一辈子的味道!”
周慧慧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美食彻底征服、赞不绝口甚至开始抢菜的样子,看着亲戚朋友们脸上洋溢的满足与自豪的笑容,看着爷爷那挺直了腰板、满脸红光、自豪又欣慰的表情,她之前所有的担忧、偏见和尴尬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骄傲和深深的感动,眼眶甚至有些发热。
她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爷爷昨晚那些话的深意。周振华做的不仅仅是一道道菜,那是艺术,是 magic!是点石成金的化境!他用最朴实的食材,最乡土的炊具,做出了最能打动人心的、带有灵魂的温度的味道。这绝不是她之前狭隘理解的“土”,这是一种返璞归真的高级,是任何高级酒店精致摆盘都无法企及的、带着土地温度和深厚人情味的盛宴,是足以让任何挑剔的味蕾为之折服的底气。
宴席到最后,周振华还特意让高大壮送上一道冰镇西瓜果盘,用的就是他自家沙地里最好的、用月亮河水浇灌长大的西瓜,一刀切开,红瓤黑籽,清甜冰爽,汁水充沛如蜜,正好完美化解了之前大餐的丰腴油腻,为这场舌尖上的盛宴画上了一个无比清新、完美的句号。
同学们几乎是在抢着吃最后一块西瓜,瓜皮都要啃透了,纷纷嚷嚷着表示这是他们人生中吃过最甜、最爽口、最有西瓜味的西瓜。
宴席散去,宾客尽欢,人人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谈论着方才的美味,慢慢离去。
老村长紧紧拉着周振华的手,激动得眼眶湿润,声音都有些哽咽:“振华!好孩子!叔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这席面,真是给慧慧,给咱老周家,挣足了天大的脸面!叔这心里……踏实!敞亮!”
周慧慧也鼓起勇气,走到正在收拾灶台的周振华面前,之前的所有不悦和怀疑早已化为乌有,她真诚地、带着一丝羞愧和无比的敬意说道:“振华叔,对不起……之前是我不懂事,眼皮子浅了。谢谢您,今天的菜,真的……真的太好吃了!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最难忘的宴席!”
周振华看着眼前终于放下心结、眼神清亮的女孩,温和地笑了笑,用围裙擦了擦手:“丫头,恭喜你考上大学。以后出息了,飞得再高再远,别忘了咱月亮河的味道,别忘了家乡的根就行。”
阳光温暖地洒在杯盘狼藉却洋溢着无尽满足和欢笑的院子里,周振华的身影在长时间忙碌后显得有些疲惫,却依旧挺拔沉稳如山。周慧慧看着这位深藏不露、用实力说话、为她上了离开家乡前最生动一课“奇人”叔叔,心中充满了敬佩、感激和一种重新认识家乡的深刻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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