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玉牌看了片刻,冲身后使了个眼色:"你且在此别动。"转身时又回头瞪了他一眼,"若敢耍花样,华山剑法不饶人。"
等脚步声走远,李云飞才敢松口气。
他低头查看苏媚的伤势,发现她额头仍烫得惊人,唇角起了层薄皮。
从怀里摸出半块干粮,沾了点泉水喂她,她却无意识地偏过头,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
"别急,马上就有大夫了。"他轻声哄着,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
夜风吹过松林,带来若有若无的松香。
他这才发现自己右臂的伤疼得厉害,血已经浸透了裹伤的布,在地上洇出个暗红的圆。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眉目与那青年有三分相似,腰间玉佩雕着"沧海"二字——正是华山派掌门林沧海。
他盯着李云飞手里的玉牌,瞳孔微微收缩:"这玉牌......确是飞狐门老门主之物。"
"林师叔好。"李云飞歪头笑,"在下李云飞,父母早亡,是义父把我拉扯大的。"
他故意没提"街头混混"的身份,只说"在外游历多年",末了指了指怀里的苏媚,"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染了重病,能否请贵派大夫诊治?"
林沧海目光扫过苏媚的脸,又落在李云飞染血的右臂上,神色缓和了些:"既是故人之后,自当周全。"
他冲那青年点头,"远山,带李兄弟去偏院休息,再请孙大夫来。"
林远山应了声,却仍用警惕的目光打量李云飞。
李云飞抱着苏媚跟着他们走,路过松林时,月光正好穿过枝桠,在苏媚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她忽然呢喃了句什么,声音轻得像叹息。
李云飞凑近去听,听见她说:"阿飞......别离开。"
他喉结动了动,把她往怀里又拢了拢。
直到进了偏院,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
孙大夫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沿替苏媚理乱发,见大夫要赶他出去,他挠了挠头:"我懂点医术,帮着搭把手?"
孙大夫挑眉:"你?"
李云飞也不恼,笑着把苏青竹教他的针法说了两句。
孙大夫听得眼睛发亮,竟真让他在旁打下手。
等苏媚退了烧,天已经蒙蒙亮了。
李云飞靠在床头打盹,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温软的触感碰了碰他手背。
睁眼时,苏媚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瞧他。
她伸手摸他脸上的疤,指尖凉丝丝的:"你伤口没处理。"
"小伤。"李云飞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声音哑哑的,像浸了水的琴弦,"我是魔教圣女,本不该......"
"你救过我一次。"李云飞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喉结滚动两下,"在树洞那次,你把最后半块干粮塞给我。我这种人,欠了债是要还的。"
苏媚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温暖的猫:"那...这债,你要还一辈子。"
李云飞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这时院外传来林远山的声音:"李兄弟,家父请你和苏姑娘去主殿用早膳。"
李云飞应了声,低头对上苏媚的眼睛。
她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却弯成了月牙。
他突然觉得,这漫山的青松,这初升的朝阳,都不如她此刻的笑容明亮。
主殿的方向飘来炊烟的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琴声。
李云飞背起苏媚往外走,林远山在前引路。
转过影壁时,他瞥见主殿门楣上挂着的红绸——像是要办什么喜事。
"林兄弟,"他状似随意地问,"贵派可是有什么大事?"
林远山脚步微顿:"明日是家师五十大寿,特摆了华山盛宴。"他回头看了李云飞一眼,"李兄弟若是愿意,不妨留下喝杯寿酒。"
李云飞勾了勾唇。
他知道,这杯寿酒,怕是要喝出些不一样的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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