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巷口早点摊的油条香,吹得守门堂门前那串铜铃叮当作响。
可还没等热气腾腾的豆浆端上桌,刺眼的闪光灯已如暴雨般砸来。
“咔嚓!咔嚓!”
数十名记者像潮水一样涌到门口,长枪短炮对准了那扇斑驳掉漆的木门。
横幅高高举起,红底白字刺目惊心——
“守门堂涉嫌非法集会、精神控制!”
“警惕街头洗脑组织,保护未成年人!”
一名女记者冲在最前,话筒几乎怼到门框上,声音尖锐:“李云飞先生,请问您是否利用舞蹈和铃声对未成年人实施心理操控?网上流传的视频中,苏媚小姐的舞姿极具诱导性,而慕容雪小姐摇铃时孩童集体昏睡,是否属实?”
镜头猛地转向院内。
苏媚正坐在石阶上慢条斯理地擦着红绸,听见这话冷笑一声,指尖一抖,绸如赤蛇窜起半空,又精准收回臂间。
慕容雪靠在廊柱下啃苹果,闻言眨了眨眼,把金铃往掌心一握:“我摇铃是为了测地下脉流,他们拍的是我给发烧小孩安神……怎么就成洗脑了?”
林诗音立于屋脊之上,白衣胜雪,冷眸扫过人群,剑意隐现。
她没说话,但那股压迫感让几个举着摄像机的小伙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柳如烟从堂内走出,手里抱着一台平板,神情冷静得不像身处风暴中心。
她翻了翻手里的文件,语气平稳:“这些举报材料全是伪造的。IP地址溯源显示,发布者集中在城南废弃仁济医院周边,且使用的是‘清道夫’内部加密协议。我已经将证据包上传网信办,并申请紧急辟谣通道。”
“哦?”李云飞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他叼着半个烧饼从厨房晃出来,嘴角还沾着芝麻,青竹笛断口处缠着黑胶布,随意插在腰带上。
他瞥了眼记者群,咧嘴一笑:“那你们拍清楚点——我这堂口,只洗药,不洗脑。要真论洗,也是把你们脑子里那些脏东西洗干净。”
人群一阵骚动。
有人冷笑:“装什么大尾巴狼?昨晚全网热搜都是你们搞邪教仪式的视频!”
话音未落——
“滴。”
所有人口袋里的手机同时震动。
不只是这里,整条街、整个城区,上百部正在拍摄的手机屏幕齐刷刷黑了一下,随即跳出一段自动播放的视频。
没有标题,没有片头,只有一段粗糙却真实的记录:
画面里是个满脸泪痕的母亲,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跪在守门堂门口。
她哭着说:“医生都说没救了……是他用一根笛子在我儿子心口点了七下,血都变颜色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在光里看见奶奶了’……”
下一幕切换:一位满头银发的老阿婆颤巍巍捧出一只铜锅,锅底刻着古老符文。
她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小曲,锅身竟微微震颤,与墙上一块残碑产生共鸣,泛起淡淡金光。
再一段:一群孩子围坐巷口石墩,齐声哼唱《安魂调》,脚下青石缝隙中,竟有细碎金纹一闪而逝。
视频戛然而止。
现场鸦雀无声。
“这……这是什么?”有记者喃喃。
柳如烟轻敲平板边缘,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是‘共情数据包’。你们造谣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那些被救回来的人?有没有看过他们眼里的光?”
她抬眼,目光如刀:“现在,他们自己来说话。”
记者们面面相觑。
有人低头看手机,发现社交平台上的舆论风向正在逆转——评论区炸了。
“原来那天是我女儿高烧抽搐,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姐姐用舞步引开了救护车进不去那段塌方路!”
“我家老头中风三年不能动,喝了守门堂一碗药汤,昨儿居然能自己拄拐走了!”
“别黑他们!那铃声是镇魂用的,我亲耳听见我死去的弟弟在梦里说了声‘谢谢’!”
质疑声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
“唰!”
一道红影冲天而起!
苏媚跃上屋顶,红绸猛然展开,如烈焰焚空。
记者们本能后退,以为她要动手。
可她没有攻击,也没有魅惑。
她只是——跳起了舞。
不是妖冶勾魂的天魔舞,而是带着凌厉步伐与回旋轨迹的战舞。
每一踏地,青瓦微颤;每一次甩绸,都划出精确的弧线,仿佛在引导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她的动作快得模糊,却又令人莫名心悸——像是在重现一场生死逃亡。
舞毕,她单膝落地,红绸如血瀑垂下,冷冷指向巷口那堵爬满藤蔓的老墙。
“三天前,一辆失控货车撞塌了幼儿园围墙。你们说我跳舞是在表演?可就在这里——”她声音陡然拔高,“我用舞步引开二次坍塌的震波,救下了六个孩子!那天你们骂我是妖女,可这墙上——还留着我用血画的避险路线!”
众人顺着她所指望去。
林诗音轻轻跃下,剑尖一点墙面,尘土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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