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姥爷没结婚,无儿无女,遵循他生前的遗愿,把骨灰撒进了小时候总去玩的江里。
姥爷蹲在江滩上,手里的烟卷烧到了手指头都没察觉。“我弟才四十六……他在部队守了十年边疆,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几顿!这混小子,当年非要去当兵,说保家卫国才是爷们儿干的事。”江风卷着沙粒打在他脸上“我不信那些鬼啊神的,他就是……就是走得太急了。”
太姥爷站在不远处,背着手望着滔滔江水,银白的胡子上凝着霜。有人劝他:“老爷子,哭出来好受些。”他只缓缓摇头,皱纹堆里的眼睛像两口枯井,半点波澜都没有,只是背着的手里攥着二姥爷的照片。照片上的二姥爷身穿军装,胸前挂着军功章。年轻英挺。
接二连三的出事,村里的风言风语就像野蒿子似的疯长。
李婶赶集回来,在村口撞见大山,压低声音往跟前凑:“大山,不是我说你,那横死的人哪能往家抬?你家二老爷子(我二姥爷)就是被这晦气缠上了!”她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说话时不住往王家方向瞟,仿佛那院里藏着吃人的东西。
大山正赶着驴车要出村,闻言停下车,手里的鞭子往车帮上抽得脆响:“人都没了,还能让她在林子里喂狼?”
“你是不知道!”李婶慌忙拽着大山胳膊“前儿半夜,我家老头子起夜,听见王家院里有铁链子拖地的声儿!都说……是那闺女在拉人跟她走呢!”大山斜眼瞟了李婶一眼,一挥胳膊甩开李婶的手,跳上马车“你可别忽悠了,我怕过啥?”挥着鞭子一声“驾!”驴车扬长而去。
最邪乎的是王家仅剩的二儿子,被这一桩桩事吓破了胆,背着包袱连夜要走,被大山在村口遇到。“王老二,你这是干啥?”王老二脸煞白,抖着嗓子说:“这地方不能待了!他要勾满一家子才肯罢休!我再不走,下一个就是我!”说完撞开大山,头也不回地往镇上跑,鞋跑掉了一只都没敢捡。大山望着他踉跄的背影,鄙视地往地上啐了口。“你王老二能跑哪去,自己老娘都不管了?”
夜里路过王家老宅,总见那扇破门在风里吱呀作响,像谁在里头叹气,听得人心里发沉。大山不以为然“我爹当年在战场上,枪子儿擦着头皮飞都没皱过眉,哪信这些神神叨叨的?”
再后来,王家仅剩的这个儿子害了病,成了病秧子,中秋过后一个夜里,在炕上蜷着就没了声息。
王老太太熬不过接二连三的丧子之痛,年底也去了。
好好一大家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加老太太,全没了,彻底绝户。
集上的张屠户卖肉时举着刀吆喝:“老王家指定是戳了黄仙窝!不然咋能一门子上吊?”吓得买肉的娘们儿直往家跑,连称好的猪肉都忘了拿。
整个村庄都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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