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爷的手停在酒杯旁:“镜子里有啥?”
“一个女的!”大姨夫的声音陡然拔高,“背对着我,坐在镜前梳头!穿的那袄子,宽袖子,斜襟,样式老得没见过!一头黑头发跟瀑布似的,随着她梳头的动作,一下,一下,慢得让人心里发毛!那‘沙沙’声,就是木梳刮头皮的动静!”
“那女人还在低声呓语,含混不清的,像抱怨,又像哭。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酒瞬间醒了大半!”大姨夫搓着胳膊,像是还能感觉到那股冷,“但我是谁?我是敢挂骷髅头的人!当时一股邪火就上来了。”
“CNM的!哪来的孤魂野鬼,敢在老子屋里作妖?!”他猛地坐起身,破口大骂,“滚!给老子滚出去!再装神弄鬼,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窝!”
骂声在屋里撞来撞去,镜子里的梳头动作突然停了,低语声也没了。“那女的背影,就像被擦掉的墨渍,‘嗖’地一下没了,镜子里空空的,啥也没有。”
大姨夫喘着气,“我后背的汗把褂子都浸透了,长这么大,头回那么怕。”
他嘴上说不怕,那晚却摸黑找了把剪子,攥在手里塞到枕头底下,冰凉的铁贴着皮肤,才敢闭眼
天一亮,前前后后的事突然串成了线,打架、受伤、大姨寻短见,还有昨晚镜中的鬼影。“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心想:难道都是这屋里的‘东西’在捣鬼?它想把我们逼走?还是……害死?”
大姨夫是越想越怕,赶紧出门打听,在邻村找到个据说懂阴阳的老先生。
“那老头干瘦干瘦的,眼窝陷着,听完我的话,叹着气说:‘那是下人房啊,怨气重!早年间多少苦命丫头在里面熬,受了委屈没处说,一根绳子、一瓶药就寻了短见。尸身抬走了,魂儿未必走得脱!门槛没人给‘斧子砍’(一种送鬼出煞的仪式),怨鬼就被困在这儿,日日夜夜不得超生呐!’”
老先生跟着去了青砖房,一进院子就皱紧了眉。
老先生推开屋门,一股阴冷的霉味直钻鼻子,明明是盛夏,屋里却凉飕飕的,光线暗得像傍晚。
老先生在屋里踱了圈,最后停在梳妆镜前,用手指抹了下镜面的灰,捻了捻,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越来越沉。
“怨气缠梁,阴煞聚镜……”老先生喃喃着,转身吩咐,“找七块老青砖,年头越久越好。再备把新菜刀,刀把缠三尺红布。”
大姨夫不敢怠慢,淘来七块沉甸甸、带着苔痕的老青砖,又买了把锃亮的菜刀,用红布把刀柄缠得严严实实。
“老先生让我把青砖垫在里屋门槛下面,把门槛垫得跟地面差不多平。”他比划着,“他说这叫‘垫棺煞’,给她铺条‘路’,怨鬼离不了地气,垫平了,她才能走。”
老先生还说,等子时(23点-1点),女鬼再出来,就让大姨夫拿着红布菜刀站在门槛边,大声呵斥她离开。“‘记住,气势要足,心不能虚!她若硬闯……’”大姨夫顿了顿,苦笑着,“他话没说完,突然捂着肚子喊‘哎哟,晌午吃坏了’,说去去就回,结果脚底抹油,溜得影都没了!”
一股被耍弄的愤怒和更深的恐惧涌上来。
大姨夫骂了几句娘,看着天色渐暗,心一横:“M的,豁出去了!老子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
夜沉得像块铁。
大姨夫没点灯,穿着衣服靠在炕头,手里死死攥着红布菜刀,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那面幽暗的梳妆镜。“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血在血管里跑,墙上挂钟的秒针‘咔哒、咔哒’,每一声都像敲在神经上。”
终于,挂钟的时针和分针在“12”那里重合了。
“呜……呜呜……”一阵凄厉的女人哭声突然炸响,就从镜子那边来!“那哭声尖得能钻骨头缝,又怨又毒,听得人头皮发麻!”大姨夫的声音抖了,“我猛地看向镜子,镜面不再模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影浮在里面,穿的还是那件破袄裙,身子歪歪扭扭地晃着,像没骨头似的。”
“滚!!”大姨夫头皮炸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举着菜刀对着镜子,“老子给你铺了路!给老子滚出去!!”
回应他的,是更尖的哭嚎。
镜中的女鬼突然不动了,散乱的黑发无风自动,缓缓向两边分开……“当时我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菜刀握得越紧,手抖得越厉害,一股寒气顺着刀柄往心里钻!”大姨夫的脸惨白,“就在黑发分开的刹那!”
“呼啦一声!那女鬼竟然从镜子里飞出来了!”
“我甚至没看清她的脸,就瞥见黑发下那片死白,还有只枯瘦的手爪,指甲又黑又尖,带着腥风,直抓我脖子!”大姨夫捂着脖子,像是还能感觉到那股寒意,“我当时差点吓得尿裤子了!啥胆气,啥凶悍,全没了!我瞅见了,她那破袄子底下,是空的!就是一团冷冰冰的黑气!”
红布菜刀“哐当”掉在地上。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逃!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就在那黑爪要碰到脖子的瞬间,大姨夫本能的拽下腰间的老枪套,举到头顶护住面门,连滚带爬扑向窗户,也顾不上找插销,抡起胳膊肘狠狠砸向糊着旧报纸的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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