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一个念头跟闪电似的劈进我乱糟糟的脑子里,林正英的电影!童子尿!
顾不上害臊了!想活着就得这么干!我手忙脚乱地扯开裤子,闭着眼,憋着一股劲儿,对着那拽我的骨头手和跟前的棺材,猛劲儿一撒!
热乎乎的尿“唰”地喷出去了!
奇了怪了!
那跟铁钳子似的骨头手猛地一哆嗦,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烫着了,“嗤”地冒了点看不太清的青烟!它跟触电似的松开了我的领子!周围滚着的骷髅头也像见了克星,“哗啦啦”往四外散,滚得“咔哒”声更急了,跟躲瘟疫似的!
我心里头一喜,转身就想跑!
可眼前的景象又令我绝望了!
眼前明明是刚才上来的土坡,瞅着挺熟,可我不管咋跑,周围的景儿都在那儿瞎变、转圈儿!明明感觉快跑出这堆白骨坑了,可一眨眼,那熟悉的土坡断面和那口透着晦气的烂黑棺材,又挡在我脸前头了!
鬼打墙!
电影里的另一招儿“噌”地冒出来了!中指血!
恐惧和绝望逼出点狠劲儿来!我心一横,把哆嗦的右手中指塞嘴里,使劲一咬!
“嘶!!!”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嘴里一下子全是血腥味。
瞅着指尖冒出来的血珠子,我鼓起最后一点胆儿,使出全身的劲儿对着棺材和周围那些看不见的玩意儿吼:“退!退!退!!!”
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害怕了,壮着胆子捡起地上的一个人的大腿骨,把冒血的中指在骨头上使劲一抹!热乎乎的血在白森森的骨头上画出道红杠杠,看着特扎眼!
“滚开!”我跟疯了似的,抡着这根沾血的“辟邪棒”,瞎抡一气,一边吼一边往前猛冲!沾了血的骨头好像真有点用,感觉前头那股子看不见的挡头被撕开个口子!
眼前的景儿终于不转圈了!熟悉的野地边儿瞅见了!
“我的妈呀!老天爷呀!”我连滚带爬,跟炮弹似的,使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家奔!
身后那土坡底下的骨头坑,好像传来不乐意的哼哼,可我连回头瞅一眼的胆儿都没有,就恨爹娘当初没多给我生两条腿!
一进院门我就“哐当”撞在门框上,鞋跑丢了一只,裤腿子全是黄泥巴,头发跟鸡窝似的太姥爷正坐在炕沿上抽旱烟,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响,见我这模样“噌”地就站起来了,烟杆往炕桌上一磕:“小兔崽子!你这是打哪儿滚回来了?魂儿都丢了一半!”
我嗓子眼干得冒火,张着嘴半天喘不上气,指着东边方向直哆嗦:“太…太姥爷…东…东边那土坡…”
“东边土坡?”太姥爷眉头拧成个疙瘩,烟袋锅子往腰里一别,上来就薅住我胳膊,“你个浑犊子!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那地方是你能去的?!”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嘟囔:“我不知道啊…就想找个地方玩…谁知道那儿全是…全是骨头…”
“骨头?”太姥爷手劲儿猛地一松,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随即照着我屁股就来了一巴掌,“你个不长记性的!那是乱葬岗子!咱这城里最大的坟地!打清朝就有了,底下埋的人能从这排到城门口去!”
我捂着屁股直咧嘴,心里头又怕又委屈,刚才那股子惊吓还没缓过来,被他一骂眼泪更忍不住了:“我哪知道啊…就瞅着那土坡好玩…”
“好玩?”太姥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我鼻子骂,“那地方邪性着呢!当年小日本子在这儿杀了多少人?全往那沟里一扔,连口薄皮棺材都没有!后来饥荒年景,饿死的、病死的,也都往那儿拖!你当那是游乐场?那是阎王爷的前院!”
他越说越气,又在我后背上拍了两下,力道却轻了些:“你这小命是捡回来的!前几年有个放羊的老头贪近道从那儿过,回来就中了邪,胡言乱语没几天就没了!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敢往那儿闯?是不是嫌命长了?”
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脑子里全是那些滚动的骷髅头和棺材里伸出来的手,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
刚才还觉得自己用童子尿和中指血挺能耐,这会儿被太姥爷一骂,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要不是碰巧想起电影里的法子,恐怕真就回不来了。
太姥爷见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气儿也消了大半,他下了炕说要给我烧点“压惊水”。
我蹲在地上,听着灶膛里“噼啪”的柴火声,心里头又悔又怕。
悔自己不该瞎跑,怕那地方的东西跟着我回来,两只手死死攥着裤腿,直到太姥爷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水,才敢抬头看他。
“喝了!”太姥爷把碗往我面前一递,眼神里带着点狠劲,又藏着点心疼,“记住了!再敢往东边土坡跑,我打断你的腿!那地方的冤魂野鬼,专找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孩子!”
我端着碗,手还在抖,看着碗里怪怪的水,想起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从嗓子眼一直烧到肚子里,却奇异地让人安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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