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孙姨送我下楼,四下无人时,她凑近小声说:“小蔡师傅,冯家确实不是一般人家,她爱人是地方上的主官,性格刚直,做事讲究原则,没少得罪人。您看…会不会是有人暗中使坏,下了什么绊子?”
我摇摇头,语气肯定:“不是人为。是积怨太深,自身运势波折引动的。跟官场上的恩怨无关。反而越是这种条件优渥的人家,一旦被冤亲债主盯上,对方的怨气往往更重,因为他们会觉得,你如今享受的一切,本不该属于你,或者是以他们当年的损失为代价的。”
孙姨恍然,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看着风光无限,背后却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难处。”
回到店里,我又仔细推演了一番,写下了一长串需要恭请的神位名号。土地、城隍、地府判官、功曹,以及冯家的列祖列宗,都必须请到。还阴债如同阳间调解重大纠纷,需要有分量的见证者和调解人,程序必须周全,才能确保债务清偿得到各方认可,避免后续麻烦。
三天后,我准时来到冯家。
这是一处带独立庭院的别墅,装修得低调奢华,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法坛,供桌铺着红布,香炉烛台贡品摆得整整齐齐,冯姨已经出院了,穿着素色的家居服,和女儿、老公一起站在法坛旁,神情肃穆。她老公五十多岁,腰杆笔直,眼神锐利。虽然没说话,但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场。
时辰到。
“开始吧!”
我将书写好的神位依次安放、焚香敬告。然后,我拿起文王鼓,运足气息,“咚、咚、咚”敲响三声,朗声诵念:
“有请土地大神,城隍爷,地府判官爷,本堂老仙,冯家列祖列宗,各路冤亲债主,今日开坛还阴,还请各位降临,秉公断事!见证偿还!”
鼓音落下,院子里的温度骤降,香案上的香突然齐刷刷地弯下腰,像是在行礼。我知道,来了。
该到的,都到了。
“先上表文!” 我拿出早已写好的表文,表明法事缘由,为何而请,还详细列着冯家需要偿还的债务,包括需偿还的往生咒数量、金元宝数额,祖上所欠需折算的冥币数量等。我清晰念诵:“…拜请土地尊神细致查清,所欠债业,具体缘由,债主名目,一一记录分明。此表文呈送冥府,恭请各位神官登记在册,以为偿还凭证!”
念毕,我当众将表文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灰化作蝴蝶状,悠悠飘向夜空。
接着,我请出本堂的老仙,胡天清,黄跑跑,蛇九天都来了,金光罩体,站在法坛两侧,他们既是镇守坛场,防止混乱的中坚力量,也是接下来调解纠纷的重要中间人。
“有请冯家相关冤亲债主,上前叙话!”我再次敲响文王鼓,音调转为低沉。
“呼!”
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烛火左右摇晃,无数道模糊的影子在暗处显现,男女老少都有,脸上带着怨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冯姨一家,看得人心里发毛。冯姨的老公下意识地往前站了站,将妻女护在身后,虽然害怕,却也没有后退半步。
此时,胡天清威严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各位冤亲债主,今日冯家设坛,意在清偿旧债,化解恩怨。该补偿的钱财,一分不少!该超度的亡灵,竭力助缘。尔等有何冤屈,今日尽可陈述,本仙与诸位同道,自会为尔等主持公道!”
影子里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像是有无数人在说话,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片刻,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突破杂音,带着恨意响起:“他祖上,强占我家祖传水田三亩二分!我儿上前理论,被其家丁活活打死!这笔血债,如何算?!”
胡天清目光如电,看向我事先准备好的账目,朗声道:“查有此事。折合莲花宝座一尊,助其子超升,另补偿金元宝一千贯,往生咒百遍,消其怨气,早登极乐。”
话音刚落,一个凄厉的女声哭喊起来:“他上辈子!为霸占我,害我父母,辱我清白,令我悬梁自尽!我不要钱!我只要他偿命!一命抵一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蛇九天冷冽的声音传来。“他这辈子行善积德,并未作恶,如今又诚心还债,你若非要索命,坏了地府规矩,自己也落不得好。不如拿了补偿,早日投胎,开始新生活,方为正道!”
那女声呜咽了半天,终究没再坚持。
就这样,胡天清和蛇九天两位老仙,依据黄跑跑在一旁不断核对的表文记录,与一个个上前申诉的冤亲债主耐心沟通、调解、核定偿还方案。黄跑跑则忙不迭地确保每一笔账目都对应无误,分毫不差。我站在法坛前,持续不断地持诵“往生咒”,咒语的声音平和,像是春雨,一点点消磨着那些影子里的戾气。
当念到第七十二遍时,我清晰的感觉到,影子们脸上的怨怼淡了许多,眼神也不再那么凶狠。
“可以了。”胡天清冲我点点头。
我再次转向冥府神位,恭敬礼拜:“拜请诸位神官明鉴,见证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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