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卷着细碎的沙粒,拍打在茅草屋的芦苇帘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林默跟着海婆婆走进屋时,鼻尖先被一股复杂的气息包裹——有晒干的海草带着的清冽草木味,有陈年鱼骨特有的淡淡腥气,还有老木头在潮湿空气里酝酿出的温润霉味,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像这片海独有的年轮,沉静得能听出时光流淌的声音。
屋子不大,却被收拾得极有条理。屋顶的横梁上悬着数不清的物件:长条形的海带被捋得整整齐齐,捆成一束束垂下来,边缘已经泛出浅褐色,显然晾了有些时日;巴掌大的鱼骨串成风铃,在穿堂风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倒比寻常铜铃多了几分野趣;角落里堆着几个陶罐,罐口用麻布封着,大概是腌渍的海菜或是储存的淡水。墙上挂着一张褪色的渔网,网眼间还卡着几粒白色的贝壳,阳光从茅草缝隙里漏进来,在网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银。
海婆婆佝偻着背,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珊瑚拐杖,杖头雕刻着模糊的海浪纹。她转过身时,林默才看清她的模样: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像是被海风和日光反复雕刻过,眼角的皮肤松弛地垂着,遮住了大半眼球,只露出一点浑浊的白,可那双眼却像藏着深海的秘密,偶尔转动时,会闪过一丝不属于老人的锐利。
“坐吧。”海婆婆的声音像被海水泡过,沙哑里带着点潮湿的黏腻。她指了指屋角的矮凳,那凳子是用一截粗壮的沉船木做的,表面被磨得油光锃亮,能隐约映出人影。
林默刚坐下,就见海婆婆颤巍巍地走到墙角的土灶边。灶台上摆着个粗陶酒壶,壶身上画着简单的鱼群图案,壶嘴还沾着点褐色的酒渍。她掀开壶盖,一股辛辣中带着甜腥的气味立刻漫开来,林默不由得皱了皱眉——那是海蛇酒独有的味道,据说在这岛上能驱寒祛湿,只是气味实在算不上好闻。
海婆婆用一个缺了口的陶杯,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酒液,酒里似乎还沉着什么东西,隐约能看出鳞片的轮廓。她端着杯子走过来,递到林默面前,浑浊的眼睛突然微微睁大,像是透过林默在看什么遥远的事物。
“尝尝?”她的声音轻了些,“老身泡了二十多年的海蛇酒,寻常人喝不到的。”
林默迟疑着接过杯子,指尖刚碰到陶杯,就觉得一股温热顺着杯壁传来,倒驱散了几分海边的凉意。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海婆婆突然“咦”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海婆婆往前凑了半步,拐杖在地上拄出“笃”的一声响,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林默胸口,像是能穿透衣物看到里面的东西,“你身上……有光?”
林默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戴着一个小小的印记,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就出现在身上的,像一块淡青色的玉石,平时藏在衣服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更别说什么“光”了。他正想开口询问,海婆婆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指干枯得像老树枝,却带着惊人的力气,指腹在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那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是‘海神印’……”海婆婆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眶慢慢红了,浑浊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真的是‘海神印’……和当年那位姑娘身上的一模一样。”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海神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一直以为这印记只是穿越带来的附属品,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来历。他刚要追问,海婆婆却松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到屋角的木箱边。那木箱是用檀木做的,表面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斑驳,铜锁上锈迹斑斑,显然有些年头没打开过了。
海婆婆从脖子上解下一把小小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海”字,她哆嗦着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她掀开沉重的箱盖,里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绒布,布上放着几件旧物: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一双磨破了底的草鞋,还有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木盒。
海婆婆的手指在绒布上轻轻拂过,像是在触碰易碎的梦境,最后停在那个小木盒上。那木盒是用沉香木做的,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表面雕刻着细密的水波纹。她把木盒捧出来,放在膝头,慢慢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半块玉佩。
玉佩是羊脂白玉的,质地温润,只是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人摩挲了无数次。上面刻着一个字,笔画清隽,是个“默”字。
看到那半块玉佩的瞬间,林默的呼吸骤然停滞。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摸向自己的领口,从里面掏出一个同样系着红绳的物件——那是他穿越时攥在手里的半块玉佩,同样是羊脂白玉,同样刻着“默”字,只是边缘是另一个不规则的缺口。
“这……”林默的声音有些发干,他把自己的半块玉佩取下来,递到海婆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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