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消息弹得手机发烫时，苏砚正蹲在程氏技术部的椅子上啃三明治。
程砚铮推了推眼镜，激光笔在投影屏上戳出个红点："GX-07的材质分析显示是钽铌合金，苏联时期军用干扰器常用——"
"叮。"
苏砚叼着黄瓜片凑过去。
手机屏幕里，林疏桐举着摄像机的手在抖，镜头摇晃着对准峰会会场外的梧桐树下。
穿深灰高定西装的周鸿业背对着镜头，对面站着个戴墨镜的女人，卡地亚山度士表在秋阳下闪了下。
"我蹲了三小时！"林疏桐的语音带着喘气声，"这老东西说'陈女士的条件我们可以再谈'，那女的回'周会长该记得，当年在莫斯科是谁帮你保住项目'——我举摄像机时她突然看过来，我假装拍天空，你看背景里那片云像不像她瞪我的眼神？"
程砚铮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点。
苏砚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抓起他的西装外套往身上套："走，查注册名单。"
峰会注册系统的键盘被程砚铮敲得噼啪响。"国际观察员艾琳娜·陈。"他推了推眼镜，"台湾籍，麻省理工密码学博士，去年在《自然》发过量子通信论文——"
"假的。"苏砚突然按住他手背。
程砚铮抬头，见她盯着屏幕上的护照号码，"十年前国安局有个案子，密码学专家陈雨柔在新加坡转机时失踪，护照号后六位和这一模一样。"
手机在这时震动。
赵泽宇的名字跳出来，背景音是国安局的打印机声："苏姐，你要的艾琳娜资料到了。
她用陈雨柔的身份办了新护照，但指纹库比对上了——2010年曼谷科技论坛，她替'光之眼'接过加密文件。"
"光之眼。"程砚铮的喉结动了动。
苏砚知道他想起什么——三个月前程氏实验室丢过一份5G基站设计图，最后在境外暗网拍卖，买家ID正是"光之眼"。
"还有更绝的。"谢尔盖的大嗓门从实验室门口炸进来。
俄罗斯工程师举着台老掉牙的胶片机，"我翻仓库找到1986年'曙光计划'的监控残卷——"他按播放键，雪花屏里跳出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女人，正低头调试示波器，"这是苏联电子所的监控，时间1986年7月12日。"他用粗手指戳屏幕，"看她手腕——"
卡地亚山度士表的金属表带在黑白画面里泛着冷光。
苏砚倒抽口凉气。
程砚铮的指节抵着下巴，镜片后的目光淬了冰："她布局了近四十年。"
"那咱们就掀了她的棋盘。"苏砚扯了扯程砚铮的领带，"明天你去峰会演讲，提'星芒芯片开放部分专利授权'。"
"疯了？"程砚铮抓住她要扯领带的手，"那是我们压箱底的技术。"
"战术诱饵。"苏砚歪头笑，用拇指蹭他虎口的薄茧，"他们越怕我们共享技术，越说明专利里卡着他们的命门。"
程砚铮的耳尖慢慢红了。
他抽回手整理袖扣，声线却稳得像精密仪器："演讲稿我改到凌晨三点。"
第二天的峰会现场，程砚铮的演讲果然炸了锅。
当他说出"程氏将开放5nm芯片封装专利"时，台下的外国代表们笔都掉了。
苏砚缩在最后排，看着周鸿业攥着矿泉水瓶，指节发白。
当晚，程氏总部的前台小妹举着个牛皮纸袋敲门："苏总，匿名信，说是'给贪心的人'。"
程砚铮戴上橡胶手套拆开信。
纸上是打印体："停止专利授权，否则星芒芯片的研发团队会像三年前那样——消失。"
苏砚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想起前世，正是三年前的冬天，"星芒"核心工程师集体跳槽去了美国，导致项目停滞十年。
"他们急了。"她捏着信纸笑，"说明咱们戳中痛处了。"
程砚铮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苏砚，这次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所以需要你配合演场戏。"苏砚反手勾住他小拇指，"明天晚上，家庭聚餐，我爸爱喝茅台，周鸿业肯定来。"
程砚铮挑眉："战术聚餐？"
"战术套娃。"苏砚从口袋里摸出个米粒大的东西，"信号捕捉器，藏他钢笔里。"
第二天傍晚，程家老宅的饭桌上飘着红烧肉香。
周鸿业捏着茅台杯直搓手："小程啊，我就说你们年轻人别急着搞什么专利开放——"
"周叔尝尝这个。"苏砚夹了块排骨塞进他碗里，"我特意学的程叔叔的手艺。"她弯腰捡筷子时，指尖在周鸿业的公文包上快速一按——捕捉器粘在了钢笔夹上。
饭后，周鸿业拍着肚子起身："不早了，我回办公室看份文件。"
苏砚和程砚铮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尾灯消失。
程砚铮的手机突然震动，追踪软件上的红点没往市中心走，反而拐上了去城郊的路。
"他去了废弃的红岸研究所。"程砚铮放大地图，"那是1990年倒闭的军工电子厂，十年前就拆得只剩框架了。"
苏砚摸出腰间的战术手电，冲他晃了晃："战术踩点？"
程砚铮扯了扯她的外套拉链："穿厚点。"他转身往车库走，又回头补了句，"我后备箱有防刺背心。"
夜色里，两束车灯划破秋雾。
前方的路牌在车灯下忽明忽暗——"红岸路·3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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