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冲进实验室时，程砚铮正俯身调试星芒4.0原型机。
“顾文昭的加密文档里有坐标。”她把U盘拍在操作台上，“今晚十点，码头仓库，他要把原型机数据卖给泰克洛克（TechLock）的人。”
程砚铮直起腰，白大褂袖子沾着焊锡渣：“所以你准备用这台假原型机当诱饵？”
“真货在王景行那。”苏砚扒拉他胸口的工作牌，“我让人在假机里装了定位芯片，林疏桐带直播团队蹲外围——”
“我跟你一起去。”程砚铮截断她的话，指尖捏住她发尾翘起的小卷，“这次换我站你左边。”
苏砚愣住。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暖黄灯光里，他西装第二颗纽扣没扣——这是他紧张时才会犯的小错误。
“前世我总怕你受伤。”她声音发闷，“但现在懂了……并肩的意思是，你递扳手，我扶零件。”
程砚铮突然弯腰，额头抵着她的：“再敢擅自藏分房协议，我就把婚戒焊你无名指上。”
十点整，码头仓库铁门被电锯割开的瞬间，林疏桐的手机直播准时亮起。
顾文昭的老花镜反着冷光，他身后站着三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
假原型机摆在生锈的货柜上，红色指示灯明灭。
“顾老，这是泰克洛克（TechLock）的合作意向书。”为首的金发男人推过来牛皮纸袋，“只要星芒4.0数据，我们保证让程氏成为亚太区总代理——”
“停。”苏砚从阴影里走出来，程砚铮并肩而立，“顾叔，你当年在程叔病床前说的‘科技报国’，是说给鬼听的？”
顾文昭浑身一震。
直播镜头扫过他颤抖的手，袖口露出半截程父送的机械表。
“我不是为了钱！”他突然吼起来，眼泪砸在镜片上，“二十年前我们搞星芒1.0，国外封锁光刻机图纸，程老哥把自己关实验室三个月，咳血都不肯停……现在星芒4.0能弯道超车了，可那些资本只看股价！我就是想……想让技术走出去，别锁在保险柜里烂掉！”
“所以你就把钥匙交给国外资本？”程砚铮声音发沉，“我爸日记里写过，他拒绝泰克洛克（TechLock）合作时说‘真正的科技安全，是让别人求着学我们的技术’——你忘了？”
顾文昭突然捂住脸。
仓库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林疏桐的直播弹幕瞬间炸成“卧槽”海。
王景行的电话在凌晨两点打进来时，苏砚正给程砚铮贴创可贴——他刚才拆仓库货架时划了手。
“嫂子！”研发主管的公鸭嗓带着哭腔，“开源框架要在全球开发者社区上线，可他们说48小时太短！我头发都掉了三把！”
程砚铮抢过手机：“给你调三个组，咖啡机搬到会议室，再掉头发扣你年终——”
“等等。”苏砚按住他手腕，“王工，记得把‘星芒开源纪念版’登录界面改成程叔当年画的芯片草图。”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两秒，接着传来抽鼻子的声音：“得嘞！我这就去把那帮说‘不可能’的老外脸打肿！”
48小时后，程氏大会议室。
王景行顶着鸡窝头冲进来，手里举着平板：“上线了！全球开发者社区挤爆了，德国佬在评论区用中文喊‘爸爸’！”
他瘫在椅子上，摸了把地中海：“以前总觉得开源是便宜外人，现在看……这他妈才叫真正的科技霸权——让全世界给咱们打工！”
程砚铮敲了敲他脑壳：“头发保卫战还打吗？”
“打个屁！”王景行抓起桌上的冰美式灌了半瓶，“等星芒5.0出来，我要在实验室挂横幅：掉一根头发，换十项专利！”
顾文昭的家在老城区筒子楼。
程砚铮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时，老人正蹲在楼道里修自行车。
“程总……”顾文昭手忙脚乱要起身，被程砚铮按住肩膀。
“我爸托人给你带的酱牛肉。”程砚铮把保温桶塞进他怀里，“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得骂你‘倔老头’——当年他为了抢光刻机图纸，在雪地里蹲了三天三夜，你给他送姜茶，他还嫌你唠叨。”
顾文昭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没擦净的泪：“那小子……确实爱逞能。”
程砚铮转身要走，又回头：“下周星芒开源发布会，你来坐第一排。我爸的位置，给你留着。”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又熄灭。
苏砚挽住他胳膊：“你没起诉他。”
“他该受的，是自己心里的审判。”程砚铮低头吻她发顶，“倒是某人……”
“我可没擅自行动！”苏砚举起手机，“看，刚才王景行说开源框架下载量破百万了！”
“我说的是这个。”程砚铮从西装内袋掏出文件，封皮烫着“无限期婚姻协议补充条款”。
苏砚翻到最后一页，噗嗤笑出声：“任何一方不得擅自退出，除非另一方同意？程总，这是婚姻协议还是竞业禁止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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